快穿之家有熊孩子

家有白眼狼(一)

安宁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她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忍不住挠头。地图换到古代了,男尊女卑啥的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原主叫郭安宁,但是一般人家都喊她郭氏或者郭大娘。没错,三十八岁的郭安宁,已经是别人嘴里的大娘了,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郭安宁是个寡妇,她死去的相公叫陈弘文,是名秀才。郭安宁是陈弘文恩师郭绍的女儿,郭绍喜爱陈弘文才华横溢,不顾其家境贫寒,陪送大笔的嫁妆,将幼女许配与他。

郭安宁温柔娴淑,人长得也漂亮。婚后夫妻俩举案齐眉,感情还算不错。

郭安宁嫁到陈家之后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在三代单传的陈家,那绝对称得上是大功臣。

加之她嫁过来时,嫁妆颇丰。在陈家,郭安宁历来都是说一不二,尤其是三年前陈弘文去世之后,陈家更是成了她的一言堂,就算是陈家二老都得靠边站。

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就是郭安宁,她头胎和二胎都生的是儿子,第三胎生的是一对龙凤胎,而且是遗腹子。

陈弘文病逝的事情给郭安宁打击不小,伤心欲绝的她要不是因为腹中的孩子,怕是挺不过来,跟着陈弘文一起去了。

因为悲伤过度,加上怀得是双胎,孩子是不足月早产的。两个孩子生下来,身子骨有些弱。郭安宁不自觉的对他们兄妹俩多了几分怜惜和偏爱。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份偏爱就成了习惯。郭安宁事事都不自觉的偏疼幼子幼女,相比长子陈志远和次子陈志斌跟着外公读书之余还得下地干活,幼子陈志豪就可以什么都不干。

要是这个陈志豪是个懂事知道上进的也行啊,但是这小子被郭安宁给惯坏了,郭绍对这个嘴甜的外孙也是格外偏爱。

好吃懒做,读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其实他早就读不进去了,要不是为了逃避下地干活,这小子才不会乖乖的在学堂读书。

陈志远和陈志斌因为陈家二老相继得病去世,不忍郭安宁一人操劳,相继放弃了学业。只有陈志豪一直读了下去,考了一年又一年,却连个童生都没考出来。

偏他模样俊俏,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哄了自己的亲表妹非他不嫁。郭安宁的大哥虽然知道自家小外甥不是个好东西,但幼女执意要嫁给他。

看在郭安宁这个妹妹的面子上,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这门亲事。郭氏嫁过来之后,既贤惠又温柔。但陈志豪并不懂得珍惜,照样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郭安宁怕知道小儿子懒,舍不得他吃苦,就拖着一直没给分家,苦逼的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养了一个废物弟弟不算,等他成亲后还得替他养着媳妇。

可能怎么办呢?郭氏是他们的亲表妹,从小看着长大的好姑娘,嫁给自家那个白眼狼弟弟本就受了委屈。看在泪眼朦胧的老娘和懵懂乖巧的小表妹的份上,他们兄弟俩咬牙再次忍了。

陈志豪啥也不干,就擎等着享受了。可他不到不知道感恩,反倒嫌两个哥哥没本事,挣不了大钱,不能供他经常去秦楼楚馆花天酒地。

后来还在同窗的引诱下迷上了赌博,输了就借高利贷,还不起就拍拍屁股躲了出去。

他躲了倒是清净了,却不想想家里人能怎么办?县里那家赌场背后的老板是县令的小舅子,哪里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哪得罪的起?

为了替他收拾烂摊子,陈家是家破人亡。郭安宁的即将出阁的幼女被赌场的人卖去妓院,拼命的阻拦陈志远和陈志斌被打的头破血流。

陈志远伤势过重,隔天便去世了。陈志斌双腿被打断,成了残疾。郭安宁哭瞎了眼,悔不当初。

疼了那么多年的幼子,竟然是害了一家子的白眼狼。她只恨当初生下这个孽障的时候,怎么没有直接溺死他。

她以自己十世的功德向主系统许愿,希望长子次子和小女儿远离厄运,平安喜乐。至于陈志豪,不求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不连累长子次子和小女儿便好。

她还希望任务者能代替她好好修理不争气的小儿子,要是敢再出去吃喝嫖赌,就把他的腿打断,让他没法出门。

安宁接收完原主的记忆,砸了咂嘴,这个愿望她绝对满足,不就是修理熊孩子吗?终于不用爱的教育了,要她说,这熊孩子实际上就是欠揍。不听话打就完事儿了,可惜她以前遇到的委托人都要求爱的教育,她的武力从来就没派上过用场。

把原主的记忆捋顺之后,发现她来的不算晚。陈志豪和闺女陈筱雅还是十岁的小豆丁。

陈志豪这个臭小子,虽然已经有了好吃懒做、偷懒耍滑的苗头,但好在年龄小,还能扳过来。

安宁特别期待这个浑小子犯到她手底下,她非常乐意教教他,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这古代人成亲早,安宁才三十八岁,长子陈志远就已经二十,娶妻柳氏,生有一女陈欣怡。次子陈志斌十八岁,去年才娶妻李氏,两人尚未有孩子。

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安宁想想都觉得脑壳疼。她反正是睡不着了,索性起来进了洞府。

升到一级之后,小格子间成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现在又升了一级,除了房间面积有所增加,还多出来一间加工坊。

别看里面就一台小小巧巧的加工机,却什么都能加工,只要你有原料。

安宁以前种的有棉花,就从仓库里拿了一些,加工了几件古代样式的睡衣和内衣裤。

卫生间也鸟枪换炮,从淋浴变成了可以冲浪按摩的豪华浴缸。安宁躺进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歪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啃苹果边扒拉商城。

升到二级的七七模样变成了三岁的小豆丁,它蹭到安宁怀里笑嘻嘻的问:“姐,你看我的新形象好看么?”

安宁捞起他亲了一口:“像个肥包子似的,太可爱了,好看。对了七七啊,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我有点麻爪啊!”

七七握了握爪:“姐,不用害怕,你是一家之主呐,说一不二。要知道这可是古代,孩子对父母那是绝对的孝顺,你也不用考虑他们什么想法、心情来着。只要你高兴,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而且陈家的孩子,除了陈志豪那个白眼狼,其他的都不难搞。”

安宁叹了口气继续扒拉商城:“大力丸限时特价?买一瓶吧,比平时便宜一半呢。”

花了五积分,买了一瓶十颗大力丸。安宁吃了一颗,这枚大力丸可以保证她在这次任务中,力大如牛,收拾起陈志豪那个小混蛋,打多少下都不怕自己手疼的那种。

然后把剩下的收到了储物格子里。学习机升级后又多了十种技能,安宁翻看了一下,选择了学习刺绣。

原身本就有基础,这些年,她全靠一手好针线,绣荷包、帕子贴补家用。

要不然以陈弘文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上有老下有小,陈家的日子怎么可能越过越红火?全靠原主撑着呢。

但安宁不会刺绣,她是那种钉个扣子都能给歪了的手残党。有原身的记忆做基础,又有模拟教室这个时间作弊器。

安宁学刺绣进度是喜人的,虽然现在只能绣简单的花花草草,但却比原主绣的有灵性。

安宁就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简单的几片叶子,经她的手一搭配,就显得格外好看。

安宁把自己练手用的帕子荷包都给收了起来,这些都是能卖银子的。生活不易,能省就省吧。

陈家二老相继生病过世,陈家的家底都快被掏干了。所以安宁来了之后,面临的头一件事就是没钱。

安宁翻遍了原主的记忆,得知这是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雍国。经济历史发展,包括风俗习惯跟明清时期有点像。

容是国姓,如今也称得上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从□□到如今的世宗几代皇帝,还都称得上是明君。

安宁松了口气,海晏河清的清平世界,总比朝不保夕的乱世要强啊。不是有那句话么“宁为盛世狗、不做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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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安宁所在的陈家村是通州县后安镇下辖的一个大村子,紧挨着镇上。陈家村几乎所有的人家都姓陈,这就是雍国乃至很多朝代都很普遍的种族姓氏。

一个村子里,基本上都是一个姓,他们祭拜的是同一个老祖宗,属于同一族人。因为沾亲带故,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很团结。

这也是郭安宁寡妇失业带着四个孩子,在陈家村却不受任何委屈的原因。当然,这跟她娘家老爹是镇上开蒙学的秀才也不无关系。

郭安宁有四个哥哥,大哥二哥都是童生。三哥四哥喜欢舞刀弄枪,不喜欢读书。跟着山上的老和尚学了几年武,合伙开了一家镖局,走南闯北挣一份辛苦钱。

上辈子陈家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俩出去押镖,没有在后安镇,等到回来之后也曾去找县令小舅子理论,最后被暴打一顿扔了出来。

大哥二哥为了她们家的事受了连累,童生也被革了。亲爹郭绍得知外孙女被卖,大外孙被打死的消息气的一病不起,说来说去全都是陈志豪造的孽。

安宁把自己练手用的帕子和荷包收拾收拾,找了块棉布当包袱皮儿给包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带出去,跟原主攒的绣活放在一起。

找七七问了一下时间还早,她就进模拟教室练锻体术。原主的身体生孩子烙下了病根儿,看似没啥,其实内里早就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她还是把锻体术给拾起来,好好养养身体,整天一副病秧子的模样,她自己看了都难受。

还别说,那大力丸吃了就是管用,练起锻体术比以前轻松多了。练了几遍,浑身臭烘烘的安宁又去卫生间洗刷了好几遍。

这古代其实挺让她不习惯的一点儿就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坏。

雍国的风俗是除了国丧,其他任何时候敢剪发等于是诅咒皇帝、诅咒国家,属于大逆不道。所以这头发多少年都不一定能修剪上一回。

长头发清洗起来特别的麻烦,这古代可没吹风机那玩意儿。夏天还好说,秋冬季就惨了,那么长的头发,洗了干不了,就容易着凉。

像她们这种老百姓,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看病,不是谁都有钱去医馆看病的。

就比如陈家,前些年家里也算小有积蓄。结果陈家二老相继病了一场,掏空了家底儿,命也没保住。

所以真不是她们不爱干净,而是实际情况不允许。为了减少清洗次数,平时她们头发都盘成发髻,用布巾包起来。

幸亏原主和她闺女,以及两个儿媳妇都是勤快人。陈志远和陈志斌又比较勤快,她们洗头用热水,秋冬用碳炉烘干。

有那家境贫寒的,舍不得烧热水和用皂角,十天半个月都不洗一次头发。冬天倒还好,夏天,离老远都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等到天亮了,安宁发现,让她不习惯的其实多着呢。这个家在她眼里,可以用仨字来形容“脏、乱、差”。

稍微有点点洁癖和强迫症的安宁,在这个家里待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这一整天陈家上上下下谁也没去地里干活。

一家老少,都被安宁要求在家打扫卫生。陈志远、陈志斌和陈志豪三兄弟被安宁吆喝着收拾院子。

两个儿媳妇负责收拾房间,务必要擦的干干净净,不能有一丁点儿死角。小闺女负责抱着陈家唯一的乖宝宝,才一岁的陈欣怡小朋友玩。

这个打扫完安宁是要检查的,值得庆幸的是,陈家的宅子当初盖的时候花了大心思。五间青砖大瓦房,左右各三间偏房。房子都是青砖铺地,前院子里也铺了青砖。

后院面积大,只是用青砖铺了一条路。柴房、鸡窝、猪圈修的都挺结实。推开后院的小门儿,出去就是一块用篱笆围起来的菜园子。

但是这卫生打扫的不到位,青砖上厚厚一层污垢,看得安宁直犯恶心。厨房烟熏火燎的可想而知得有多脏,安宁捋捋袖子,找了个围裙系上,准备自己收拾厨房。

找了个大扫帚,把墙上的灰尘全都给扫了一遍,偷偷用空间里的灰膏刷了一遍。看上去跟原来的泥灰的颜色差不多,却显得格外干净。

窗台、炉灶和隔板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地上泼上水,拿着扫帚使劲儿搓。然后再用水冲洗干净。

也亏得她现在力大无穷,打扫起来才又快又干净。等她收拾完,就出了厨房,开始验收儿子和媳妇的劳动成果。

首先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不折不扣的完成了安宁交代的任务,把院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

陈志豪的活最轻松,结果干的跟狗啃似的,东一块西一块。安宁从厨房抽出来一根柴火棍,照着他的屁股,啪啪啪就是几下,打得他哭爹喊娘,嗷嗷直叫。

安宁制止了要去哄他的陈志远和陈志斌:“别管他,我看他就是欠收拾,连你妹妹都知道抱孩子呢。全家就你懒得跟猪似的。那猪养大了还能宰了吃肉呢,你有什么用?连猪都不如!”

陈志豪从小到大,安宁从来就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猛不丁的挨了打,又被骂,一下子就懵了。

安宁对陈志远和陈志斌说:“往后他不听话,你们俩就打他。昨天晚上我梦到你爹了,你爹说,你弟弟要是再这么惯下去,就毁了。都说长兄如父,志远,你爹没得早,你是老大,往后哪个弟弟妹妹不听话,你尽管打。”

陈志远看了一眼陈志豪,应了下来。他素来孝顺,安宁的吩咐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

陈志豪对他大哥的脾气是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他点头了,就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

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瞅了瞅拿着棍子随时都有可能下手的安宁,欲哭无泪,早知道他刚才就好好干活了。

安宁检查完,发现除了陈志豪,家里就没有偷懒耍滑的人,卫生都打扫的特别干净。

安宁向来信奉有奖有惩,像陈志豪这样的懒货挨打,那干得好的孩子自然是有奖赏的。

她回屋里拿出原主平时放钱的匣子,陈志远和陈志斌干的活最多各奖励了二十个铜板。

两个儿媳妇每个人奖励十个铜板,小闺女把小宝宝照顾的非常好,也奖励五个铜板。

安宁的大方让所有的人都喜出望外,除了啥也没落到,还挨了一顿打的陈志豪。

安宁对次子陈志斌说:“斌子,今天打扫卫生大家都辛苦了,你去后院逮一只鸡杀了,老大家的你去烧水,老二家的你去泡点儿干蘑菇,扒两头蒜,洗一块姜。等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炖鸡吃。”

众人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平时安宁把喂得那些鸡看得比命都重要,非年非节的吃口肉想都不要想,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大方。几个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安宁对长子陈志远说:“大远,你领着老三去书房读书,检查他的功课,之前学过得必须会背,不会背待会儿就不许他吃饭。

还有,你和老二的功课还是得捡起来,都说士农工商,你们俩也读了那么多年,不下场试试,为娘这心里总是不甘心。

前两年你爷爷奶奶接连生病,咱们家底都掏干了,没办法供你们去考试。这两年,咱家慢慢也熬过来了,闲暇时和老二好好把功课复习一下,娘把手里的绣活拢拢,卖些银子,过完农忙,你们俩还去镇上跟着外公读书去哈。”

陈志远沉默了一会儿:“娘,让二弟和三弟读吧,我留在家里帮您。这个家都让您扛着实在是太累了。”

安宁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几年,你想想,你功课那么好,当真就甘心这样放弃了?就是考个秀才还能免赋税呢!努力一把,成不成咱得试试对吧?”

陈志远含泪重重的点点头,他一定要考出个名堂来,让娘过上享福的日子。

等到陈志斌把肥嘟嘟的母鸡给宰杀干净,安宁让李氏把案板给刷干净。许是用的时间长了,那案板刷了几遍,安宁还是觉得脏。

她叹了气,拎着刀把鸡剁成块,然后又用清水淘洗了几遍。好在原身也是个爱干净,安宁的做派倒是没有人怀疑什么。

安宁把鸡块倒进热水里煮了一下,把脏水给盛出来。然后对柳氏说:“把炒菜的锅刷一下,点着火。”

柳氏的动作特别麻利,把锅刷了两遍,就坐在炉灶边开始烧锅。安宁等锅热了之后,从油罐子里挖出一块猪油放了进去,等油化开把鸡块倒进去翻炒。

家里白糖酱油什么都没有,安宁叹了口气,悄悄放进去一点儿灵泉水提提味。炒个半熟,往锅里添了半锅水,盖上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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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回屋里拿了一吊钱递给陈志斌:“你去西头五大爷家,让你旺财哥给做两个放在厨房的柜子,再做一大一小两个案板。”

陈志斌接过铜板,就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就领着一个憨厚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青年喊了一声:“婶子,你想做什么样的柜子?二斌说的糊里糊涂的,我都没听懂。”

安宁对陈志斌说:“去书房,给我拿张纸。”陈志斌很快就拿回来一张纸,安宁找了一根烧过一半的小木棍,在纸上给他画出来自己想要的柜子。

旺财看了看,对安宁说:“这个简单,我回去就给婶子你做,用不了几天就能做好了。”

安宁笑着说:“行啊,那就麻烦你了阿财,对了,今天炖鸡,你留下尝尝婶子的手艺。”

旺财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家里都做好饭了,我走了婶子。”说完不等安宁说话,就赶紧跑了。

安宁等鸡肉炖的差不多了,就把竹篦子摆进去,把昨天蒸的馒头摆上去,热一下。

吃饭的时候,一家子都赞不绝口。尤其是陈志远和陈志斌,恨不得把骨头都给嚼碎。

欣怡小宝宝没法吃肉,安宁给她炖了鸡蛋羹,还把一块鸡胸肉,剁成肉泥,给她放到鸡蛋羹里。

陈志豪捧着馒头,拿着筷子,没有安宁的允许,不敢夹肉。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安宁:“娘,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改!”

安宁头都不抬:“下回改,那就下回再吃!”陈志豪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陈志斌挠挠头:“娘,老三不懂事您慢慢教训他,不过这饭还是该吃还是得让吃的。等吃完我盯着他读书去,他要是再敢不努力读书,我和大哥就揍他。”

安宁瞥了陈志豪一眼:“既然你二哥给你求情,那你就吃吧。我给你说小三儿,咱家可不养闲人,也养不起。你看你妹妹,还能帮你大嫂照顾欣怡呢!你再瞅瞅你,废物点心一个。

你要是读书没天分,干脆就别读了。我让你外公帮忙给你找个当学徒的差事,你去学个手艺。正好省下来买纸笔的钱,可以让你大哥二哥去读书考试。”

陈志豪一听去当学徒,吓的浑身发抖,他的好朋友木头就被送去当了学徒。他师傅天天使唤他就跟使唤奴才似的,非打即骂。

每次木头回来都是一身的伤,吃不饱穿不暖。他才不要去当学徒,让人打骂呢。

他拿着大哥给夹得鸡腿,赶紧跟安宁保证:“娘,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绝不再偷懒了。”

安宁嗯了一声:“那就看你表现了,对了,你大哥二哥要下地干活,你嫂子和你妹她们都有活要干。

就你自己闲着多不好意思是吧?往后啊,咱家前院和后院的地就交给你了。记得要打扫干净,我会检查的。”

陈志豪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陈志远又给他夹了两块肉:“小三儿,赶紧吃,娘炖的鸡肉可好吃了。”

安宁可不管他委屈不委屈,吃完饭,两个儿媳妇收拾碗筷,她交代两句就去了后院。

要安宁说,给人当婆婆也就这点好处了,刷碗洗衣服这些事儿但凡她不想干,儿媳妇都能代劳。

原主不是苛刻的婆婆,安宁更不是。让儿媳妇端茶送水,洗衣做饭这么没品的事儿她绝对做不出来的。

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老的走不道了,干嘛非得儿媳妇侍候自己?

她的打算是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做饭打扫卫生轮着来,她做饭,两个便宜儿媳妇和闺女轮流烧火刷锅洗碗。

安宁把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家真是精穷啊!啥啥都缺。前院需要打井,去村口挑水太累人。两个大儿子要读书,陈志豪那个兔崽子年纪小挑不动。

至于家里的女人,完全不在安宁的考虑之内。说来说去啥都得要银子,愁的安宁忍不住挠头,生活不易,真想自闭!

蹲在后院扒拉了很长时间,安宁觉得第一步把猪圈里那两头老母猪给卖了。尽管她那俩便宜儿媳妇把猪圈打扫的很干净,但那味儿其实还是依然那么销魂。

把猪圈给改成鸡窝,多养点儿鸡仔。安宁有灵泉水,农场里还可以种牧草,掺点儿蚯蚓、麸皮剩菜青草喂鸡,绝对能把鸡养的肥肥嫩嫩。

鸡蛋和鸡无论自己吃还是拿到镇上卖钱贴补家用都不错。家里剩菜青草都不缺,蚯蚓可以挖来慢慢养。

挖蚯蚓养蚯蚓的人选,安宁这里也已经找好了,除了陈志豪那个好吃懒做的小兔崽子还会有谁?

安宁觉得这家伙被原主养的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不当家不知道挣钱难。就让生活教会他成长吧,安宁决定让他好好的接受劳动改造。

其实要说起来这次任务除了吃穿用度不咋滴,但是在管孩子的方法上深的安宁的欢心。简单粗暴,不听话直接就能上手揍人,完全不用考虑孩子心灵会受到伤害啥的,真是太过瘾了。

安宁是个行动派,直接回前院喊了一声老大陈志远:“大远,你去你三柱哥家问一声,看他明天有空么,让他帮忙把猪给宰了。”

陈志远有些懵:“娘,两头都给宰了?”安宁想了想:“你跟他说,卖给他一头,另外一头让他帮忙给宰了。”

陈志远点点头:“那行,我现在就去找三柱哥。那咱是不是还得再逮两头猪仔啊?”

安宁摇摇头:“不逮了,把猪圈给收拾干净,多喂一些鸡。喂猪太麻烦不说,味道还难闻,往后天就要热了,先不喂了。”

陈志远哦了一声,回书房交代陈志豪好好练字。然后就出门去了三柱家,回来之后对安宁说:“三柱哥说明天没空,后天能过来。”安宁嗯了一声:“那行,反正也不急。”

下午没事,安宁就把两个儿媳妇和闺女筱雅都叫到自己屋子里,教她们刺绣。原主的女红是跟着她外婆学的,她外婆当年那可是京城绣庄里的绣娘,她的手艺都是穿女不穿媳。

安宁也没这种想法,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干脆一起教。李氏和柳氏一脸惊喜,她们俩其实早就有学刺绣的想法。但安宁不提教她们的事儿,她们也不敢提。

筱雅刚开始有点不情愿,但安宁说了,她们仨绣的荷包帕子,卖的钱让她们自己存着。小姑娘爱美,想攒钱给自己买头花,立马就很乖的跟着学起来。

安宁教的方法是她跟着系统学来的速成法,李氏和柳氏也会一些简单的女红,学的比较快。

筱雅虽然没有基础,但是她很有天分,绣出来的竹叶比李氏和柳氏有灵性。

刚开始安宁就让她们绣简单的兰草和竹叶,她给画好图,虽然花样简单,但绣出来的荷包和帕子却格外清雅。

中午吃了个肚圆,晚饭就比较简单了。熬得又香又稠的红薯小米粥,配上清蒸茄子、辣椒炒大白菜。熬粥的时候顺便热几个窝窝头,一家人吃的恨不得把碗都给舔干净了。

没心没肺的陈志豪好了伤疤忘了疼,喝着汤还不忘嘟囔:“娘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大嫂二嫂的手艺根本就没法跟娘您比,娘,明天您还做呗!”

李氏和柳氏有些尴尬,陈志远瞪了陈志豪一眼:“就你事儿多,娘辛苦操劳了半辈子,你不说好好孝顺娘,反倒还提要求让娘侍候你了!皮痒了就直说,我给你松松。”

陈志斌更直接,直接一巴掌把他拍到了桌子底下。安宁暗暗在心里给老二点赞:“打得好!”

陈志豪一脸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安宁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去把爪子洗干净,然后再回来吃饭。”

陈志豪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他娘变心也太快了。以前跟他说话,就没大声过,喊的都是宝啊乖啊的。现在动不动就打他就算了,还放任大哥二哥欺负他。

明明他年纪最小来着,不是应该都宠着他嘛。回头他就去跟外公告状,都欺负他!外公那么疼他,肯定会给他做主的。

吃完饭,安宁就回了房间,把原主攒的那些碎布头拼拼凑凑。大块的做帕子,小块的拼在一起做拼色荷包,绣上图案,比单块布料还要好看。

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安宁拴上房门进了鹅鹅农场。刚进去就被七七抱住了腿,它从升级之后,就跟个黏人的孩子似的。

安宁这个颜控,对于这样三头身可爱的小豆丁,向来容忍度极高。捞起七七,亲了一口:“七七,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七七蹭了蹭她的脸:“宁宁,换地图的感觉咋样?”安宁瘫在沙发上:“不怎么样,你想想,那个时候知青下乡都各种不适应。我这种直接就给扔到要啥没啥的古代社会了,你觉得还能咋样?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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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哈!今天起晚了O(∩_∩)OO(∩_∩)O双更补回来哈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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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说要啥自行车,但安宁还是忍不住从商城里,买了一桶绿色环保无任何污染的透明的涂料。

七七花了一个积分,从其他系统那里租了一个全能的家装机器人,解了安宁的燃眉之急。

安宁把它带出去,让家装机器人把她住的房间角角落落都给刷了厚厚一层透明的涂料。

她用棉花加工了粗布,把床上的被褥给换了。脏的那套也不能扔,安宁准备明天拆了洗一下,看谁愿意用就给谁。

原主的衣服,都是灰黑色,安宁用自己加工的布,仿照她以前的款式做了几套。

里面的寝衣用柔软的细棉布,鞋子原主做的有新的,安宁就仿照款式给自己加工了两双平底布鞋。

忙完就开始练锻体术,由大力丸的加持,练了五遍才累的瘫在瑜伽垫上动也不想动。

等熬过酸疼麻酥的那股儿难受劲儿,安宁懒洋洋的爬起来去卫生间泡澡。

泡的浑身酥软才从浴缸里爬出来,头发洗了之后,擦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半干。安宁索性进了模拟教室继续跟导师学刺绣,她继续练习绣荷包和帕子。

她练手的这些材料都是从商城里买的,很便宜机器织的丝绸,看上去除了更精致一点,跟在县里绸缎庄买的也没什么两样。

等她练习完,带出去是可以卖给绣庄换银子的。安宁在模拟教室里不知疲倦的绣了一小筐的荷包和帕子。

出来的时候揣一包裹绣品,头发也早就晾干了,真是一举数得。她打了个哈欠,拎着东西出了鹅鹅农场。

被小机器人修整过的卧室,虽然看上去还是灰扑扑的,但却干净顺眼了许多。最起码不用再担心墙顶和墙壁往下落灰尘。

安宁把炕上陈旧的被褥揪下来,堆到角落里,把在空间加工的新的铺到炕上。

她还给自己做了一个软软的小枕头,她可用不惯这古代的瓷枕,硬的要命,躺上去硌脖子。

安宁躺在松软的被子里,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读书声。

安宁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出去。陈志远和陈志斌站在院子里背书,陈志豪拿着书耷拉着脑袋站在他们旁边,一脸委屈的读着。

安宁满意的点点头,老大老二可以培养培养,考不上举人,难道还能考不来个秀才嘛?秀才能见官不跪,还能免赋税。

安宁没去打扰他们读书,转身进了厨房。两个儿媳妇都已经在厨房忙活来了,柳氏烧锅,李氏忙着煮猪食。

安宁就把另一口锅给洗干净,添水淘米准备熬点粥。昨天的鸡肉还剩一些,安宁准备热一下,然后再炒个小葱鸡蛋。

柳氏游刃有余的烧着两个炉灶,等安宁把粥熬好,李氏也把猪食给煮好了。安宁有些挫败的瞅了一眼,那一大锅乱七八糟的猪食。

她昨天好像用那口锅炖鸡来着,呕……啥胃口也没了π_π,她竟然跟猪用同一口锅……

李氏可不知道安宁的想法,她把煮好的猪食用瓢舀到大木桶里,喊了一声陈志远哥俩。

他们俩麻利的抬起来盛猪食的桶,去后院喂猪去了。

安宁看了看那口煮过猪食的锅,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我看这口锅也太破了,你们瞅瞅这水垢都多厚了。那个今天去镇上,我再买一口新的。”

说完找了个干净的瓦盆,把汤给盛出来。然后把熬粥的锅刷了好几遍,才开始炒菜。

原谅有些洁癖的她还不太适应跟猪用同一口锅,这也太那啥了。

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安宁觉得自己得赶紧改改自己矫情的毛病,这万一以后把她扔到鸟不拉屎的原始社会,或者末世啥的,她估计一天都活不下去。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炒菜。这个要慢慢适应,嗯,慢慢来......她今天早上还是别吃饭了......

做好饭,安宁回屋把原主攒的绣活,和这两天自己绣的都拾掇拾掇,用一个包袱皮给包好,拎着就往外走

陈志远喂完猪从后院出来,正碰上安宁拎着包袱走了出来,有些奇怪:“娘,你现在就要去镇上啊?吃了饭再去呗!”

安宁摇摇头:“我不饿,我打算今天去县里的绣庄看看,你们洗洗手赶紧吃吧,我得赶牛车去了。”

陈志远一听去县里,就说要陪着她一起去。安宁今天去还想在县里转转,带着他还转啥?

安宁直接就给拒绝了,拎着包袱跟被狗撵了似的,一溜烟的就跑了。

陈家众人吃饭且不提,这边安宁坐上村里往镇上去的牛车,付了两个铜板的车费。安宁就坐在车上跟村里几个相熟的人聊了起来。

听到别人对她的称呼,就忍不住心塞。喊婶喊大娘也就罢了,还有喊她郭奶奶的。安宁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太扎心了,她已经老的可以当人奶奶了,而且喊的人还不老少呢!

下了车,她就赶紧跟人分开,去了镇上的车马行。便宜娘家还是等她从县里回来再去,哪有出嫁的姑娘空着手回娘家的?等她把绣活给卖了,给爹娘买点儿点心再去。

车马行每天都有往县里去的马车,安宁来的早,去县城的马车上人不多。车夫还要再等,安宁不想跟人挤,就多付了二十个铜板。那马夫二话不说,拉上她们几个就往县里赶。

到了县里,安宁先去了原主经常打交道的那家绣庄。掌柜的正在柜台里算账,看见安宁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郭娘子来了?最近可还好?”

安宁笑了笑:“挺好的,王掌柜最近想必很忙吧,生意兴隆啊!”王掌柜打了个哈哈:“哪有、哪有,小本生意,糊口而已。”

安宁把一包袱绣活放到柜台上,掌柜的一一看过之后连连夸赞:“郭娘子的绣工越来越精进了,尤其是这些......”

说着把安宁带来的绣活分成两堆,安宁瞅了瞅,刚好是原主绣的一堆,她绣的另外放了一堆。

王掌柜跟安宁也是长年打交道了,给的都是实诚价。原主绣的荷包和帕子都给的是二十文一个,安宁绣的这些新花样,包括拼接的那些都给了三十五文的高价。

原主留下了荷包三十个,帕子二十五条,卖了一千一百文。安宁这两天在模拟教室绣的可不少,荷包九十五个,帕子七十条,足足卖了五千七百七十五文。

安宁在绣庄里挑了不少的上等和中等的绣线,又买了几块锦缎。王掌柜把积攒的那些小块绸缎都拿出来,让安宁挑。

安宁选了一大袋子,这些缎子,大块可以裁开绣帕子,小的也可以做荷包、香囊,碎布头她也没放过,可以做拼接荷包和香囊。

王掌柜等她挑完试探着问了一句:“郭娘子,你愿意接大件儿的绣活不?”安宁把东西都装到王掌柜送的袋子里,点点头:“接,您这里有绣活?”

王掌柜拿出一个账本,指着其中县里大户预定的绣活对她说:“绣庄里有个绣娘病的挺重,分给她的绣活又耽搁不得。你看看能接不?”

安宁看了看,就把步步高升和贺寿图给接了。然后又让王掌柜给她扯几尺好绸布,她准备除了这两个大件儿,再绣一副花开富贵。

王掌柜看她愿意接,喜出望外,赶紧让人把材料给置办一些。然后又给安宁算了算她买绣线、绸布和布头的钱,把剩余的钱给她结了。

安宁扣除了买东西花的银子后,拿到手里三两银子,这还是王掌柜把买东西的零头都给抹了。

至于绣庄的那两个大件儿,材料都是绣庄出,王掌柜经常跟安宁打交道,知道她的绣工,也就没有收押金。

等绣好之后,安宁送过来之后,王掌柜会根据绣活给她结工钱。虽然没有明说,但按照随行就市的价格,安宁最少能挣五十两。

安宁觉得自己还是得赶快挣银子,回去就催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赶紧去镇上读书。等他们哥俩考了秀才,就想法子搬到县里来住。

安宁出了绣庄,买了两样点心,等回到镇上,找个无人的死胡同,从鹅鹅农场里拿出来两只肥母鸡,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她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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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虫明天捉哈,今天要看我是唱作人2 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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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她娘正抱着孙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见安宁推开门走了进来,赶紧把小胖墩往孙女怀里一塞。

站起来快走两步,拉住安宁的手:“宁宁,你回来咋没提前说一声?我让你哥去接你。你这死丫头,回自己家,还拿什么东西?你是让我用扫帚敲你是吧?”

安宁把手里的肥母鸡递给迎上来的大嫂,把点心塞给二嫂,装绣布绣线的布袋子顺手放到一边儿,扶住她娘:“娘,您慢点儿,接什么啊,我自己坐牛车就来了。我今天去县里绣庄把攒的绣活卖了,就给您捎了两盒点心尝尝。母鸡没花钱,是自己在家养的。”

徐氏听了高兴的都合不拢嘴:“还是我闺女孝顺,宁宁啊,今天住下别走了,娘给你炖鸡吃。”

安宁扶住她坐在椅子上:“不了,家里还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呢,回头我忙完了,专门来陪您住几天。”

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大包东西:“我在王掌柜那里,接了两个大件儿,人家赶着要。还买了一些布头,闲来没事做几个荷包香囊,贴补一下家用。”

徐氏心疼的拉住安宁的手:“都怪你爹那个老糊涂,当初非得跟陈家结亲。百无一用是书生倒也罢了,那陈家还精穷精穷的。死老头子,他爱才惜才,却把我闺女给坑了。

还有陈弘文那个混蛋,他腿一蹬享福去了,可怜我宁宁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侍候那一帮子老老老少少。好容易那俩老不死的也没了,还得替他养那几个讨债鬼。”

安宁赶紧安抚老太太:“娘,现在还说这个干嘛呀?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别提了,让爹听见该难受了。再说了我现在日子也过得挺好呀!孩子们也都大了,往后也没啥可受累的了,就等着享福了,您那俩大外孙对我可孝顺了。”

徐氏到底还是意难平,当初她就不愿意这门亲事。她家那个死老头子就拗上了,非要把闺女嫁给陈弘文那个弱的跟鸡仔似的穷秀才,坑了闺女一辈子,想起来她就恨不得捶死那个老东西,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啥去了?

安宁哄了好长时间,才把老太太给哄高兴了,也没等她爹回来,反正过两天来送老大老二就该见了,拎着包袱坐着马车回了陈家村。

都要到家了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去买锅。安宁拎着包袱进了院子,两个儿媳妇正坐在院子里绣帕子,小闺女抱着欣怡宝宝玩得正开心。

看见安宁回来了,筱雅抱着欣怡就冲了过来:“娘,您回来啦?给我捎好吃的了没有啊?”

安宁赶紧用一只手扶住她:“你慢点儿,别把我大孙女给摔了。买了、买了,给你买了不少。娘把这些布头先放回屋里,给你拿哈!”

安宁其实没买,她的点心都是自己在农场里做的。可比县里那些老字号的点心铺子好吃多了,关键是不用花银子。

安宁借着回屋里放东西,从农场里拿出来好几包点心,塞到包袱里。筱雅进来时,正好看到安宁从包袱里往外掏点心。高兴的跑过来,安宁就打开一包,捏了一块放到她嘴里。

筱雅跟个小仓鼠似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吃着点心。安宁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自己从聚宝盆里面找到的一对银铃铛,上面还系着粉色丝带。

绑到了筱雅的两个小发髻上,小姑娘晃晃脑袋,银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筱雅高兴的跑出去让两个嫂子看,柳氏和李氏都不是刻薄的人,对筱雅那也是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的。

对于安宁给筱雅买银铃铛的事儿只有高兴,没有任何的不满。看见小姑娘高兴的模样,都笑着夸好看。

安宁对两个便宜儿媳妇的表现很是满意,就把自己给她们俩准备的银簪子给拿了出来。

两个便宜儿媳妇的簪子,是安宁在银楼里买的,她没舍得花钱,就从某次在农场里抽奖得来的聚宝盆里,挑了一个不起眼儿的金镯子。去了一趟银楼,兑了不少的银首饰。

柳氏跟李氏对安宁的大方真是喜出望外,安宁给她们买首饰,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拿着手里沉甸甸的银簪子,柳氏和李氏暗暗发誓,往后绝对要更孝顺安宁才行。这十里八村都找不出,像安宁这样对儿媳妇这么好的婆婆了。

筱雅带了一会儿就爱惜的放到了自己的首饰匣里面。这可是银的,估计要花好多钱。筱雅可舍不得带出去,万一丢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宁对筱雅的懂事既心疼又欣慰,心里琢磨着,还得赶紧催着两个儿子考试。哪怕就是考上个秀才,将来她也有理由提出搬到镇里住。

在村子里,你稍微添置个啥首饰,每半天功夫,就能传的半拉村子的人都知道。就像筱雅,她舍不得带出去,其实也是因为怕别人说安宁败家。

柳氏和李氏连戴在头上试试都没舍得,她们俩特别虔诚的把银簪子给放到了柜子里锁了起来,头上戴的还是不起眼儿的木簪子。

安宁一看这仨,谁也没舍得戴自己给买的簪子和铃铛,忍不住叹了口气,都是没钱给闹得。

隔天,三柱拎着杀猪刀来帮着安宁家杀了一头猪,安宁给了他五十文的辛苦费,猪下水什么的全都给他带走。另一头猪过秤后了被三柱找了两个帮手给拉走了。

辛辛苦苦养了几个月的猪,拢共也就卖了一千六百文,这还是三柱给的实诚价。

安宁感叹了一番挣银子难,然后扭头就对陈志斌哥俩说:“猪圈腾出来拾掇干净,回头我买点儿鸡苗,咱养鸡。不养猪了,辛苦大半年就卖了这么一点点儿银子,还不够辛苦的呢!”

陈志斌挠挠头:“咱这猪也没少卖啊,一两多银子呢!娘,要是不养猪,咱家可就更没钱了!”

安宁指了指屋里:“我从王掌柜那里接了两个大件儿,过些日子绣好了,你们兄弟俩县试的银子就都有了。今天我带去的绣活也卖了几两银子,够咱娘几个这半年的花销了。

行了,你们兄弟俩赶紧的回屋读书。明儿就去镇上找你外公,让他给你们找个好的学堂。光在家闭门造车可不行,得跟着老师好好学学。三个月的童生试都给我麻利的去考,要是能考上,就能去县学读书了。”

陈志远刚张嘴说什么,就被安宁给瞪了回去:“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水平不够,怕考不上?那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读书去,其他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陈志豪赶紧从屋里跑出来:“娘,明天我也要跟着大哥二哥去外公家。”安宁瞥了他一眼:“你功课背完了?”

陈志豪吭哧吭哧半天,才想出了个好借口:“大哥布置的作业我已经做完了,娘,要是大哥二哥不在家就没人教我功课了,我去跟着外公读书好不好?”

安宁瞅了瞅他:“不好,你大哥二哥都走了,家里活又那么多,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这个时候去外公家,难道是偷懒不想干活?”

安宁一顶偷懒耍滑的帽子扣下来,陈志豪腿都忍不住想哆嗦,但仍然不死心的问安宁:“那我的功课咋办?”

安宁摆摆手:“不就是功课嘛?有什么难的,你娘我当初跟着你外公也读了些书,后来你爹也教了我几年。考科举不咋行,但给你启蒙足够了。至于你考虑的功课,我也想好了,让你外公给你多布置一点儿,半个月去一趟就行了。”

陈志豪听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安慰,他试图想再跟安宁讲讲道理,但看见安宁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就把嘴巴闭上了,耷拉着脑袋回房间练字去了。

安宁有些遗憾的砸吧砸吧嘴,这死孩子干嘛这么识时务为俊杰?她巴掌都准备好了,他反倒不哭了。啧啧啧......手好痒......

陈志豪眼睛又不瞎,刚才安宁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赶紧发对,老娘正好手痒想打人。他可不傻,以前他撒个娇、闹个人,娘肯定心疼的哄他,现在敢胡搅蛮缠,安宁绝对会拿巴掌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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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安宁有些不咋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临走时把陈志豪也给拽上了。

这孩子昨天不是说要读书嘛,安宁决定成全他,让老爷子给多给他布置一些功课。

把昨天杀的猪肉切了两大块,装在背篓里。本来安宁是要背着的,她现在力气越来越大,结果俩儿子谁都不让,一路上就非他们哥俩轮流背着。

好在也就背到村口,就可以放在牛车上了。赶牛车的陈大爷笑着把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夸了又夸,对安宁说道:“志远他娘,你家这俩大小子一个比一个孝顺,你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安宁毫不谦虚的点点头:“我家老大和老二确实是孝顺的好孩子,我那俩媳妇也都是好的。就这个老小,以前惯坏了,往后啊,得好好管教才行。都说惯子如杀子,我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陈大爷赞同的点点头,对陈志豪说:“小三儿啊,你可得好好跟着你大哥二哥学学,这光好吃懒做可不行。”

陈志豪一脸委屈,他还是个孩子呢,没大哥二哥勤劳能干那太正常了,咋到了娘和陈大爷嘴里就成了好吃懒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比窦娥都冤!

到了郭家,郭绍也正好在家。看见闺女带着三个外孙来了,郭绍高兴的不得了。

刚要跟闺女说几句,就看见安宁从背篓里往外拿猪肉,立马就变脸了:“你个死丫头,谁让你买肉的?留着钱给自己扯块布,做身新衣服不好吗?你爹我还能挣钱呢......”

安宁把肉交给二嫂唐氏:“我又不是花银子买的,爹你咋还急眼了呢?家里的猪杀了,这不是就想着给您送块肉,怎么,您还嫌弃少啊?”

郭绍一听是自家杀的,就高兴了:“你个臭丫头,一天不挤兑我心里就不好受是吧?跟你娘一个德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氏就从后院走了过来,正好听见他最后的那句话。徐氏啐了他一口:“死老头子,你又编排我什么坏话的?亏你还整天圣人这圣人那的,那圣人就教你背后编排人的?”

郭绍咳咳两声:“瞎胡说什么呢?赶紧的闺女来了,你不陪着说说话,往后院跑啥呢?”

安宁站起来扶着徐氏坐到椅子上,徐氏把陈志豪搂到怀里:“小三儿在姥姥这儿多住几天好不好?”陈志豪眼前一亮,一脸期盼的看了看安宁。

安宁冲他笑了笑,扭头对徐氏说:“娘,估计不咋行,我准备送老大和老二继续读书。至于小三儿,年纪还小,让爹给他多布置一些功课。在家我看着他读书,背书练字之余页能顺便帮我干点儿活。”

徐氏一听,倒也是,闺女那么忙,可不就得有人帮着呦。她再疼外孙也越不过自家亲闺女。

于是陈志豪的期盼就这么眼睁睁的落空了不算,走的时候还被外公布置了一大堆功课。

郭绍对于安宁想让陈志远和陈志斌读书的事情,那绝对是大力支持。他这两个大外孙可都是读书的好苗子,他亲自带着陈志远哥俩去了镇上的白鹤书院。

找了他的师兄顾准,想让他指点一段时间。顾准考教了这哥俩之后,甚是喜爱,当场决定把他们俩收到自己门下。

既然要正式拜师,那就得按规矩来,束修必须要好好准备。这可难不倒安宁,家里有肉,其他的可以在镇上采买。

三天后,顾准喝了俩徒弟端的茶,陈志远和陈志斌也算是有了授业恩师。哥俩这回来的时候,被褥行礼都准备的很齐全。他们俩就此在书院住了下来,跟着顾准埋头苦读。

郭绍对于两个外孙拜自己师兄顾准为师的事情,那是乐见其成。他这个师兄可不简单,进士出身,官宦子弟。只不过醉心于学问,不愿意做官罢了。

白鹤书院可是方圆百里非常有名的书院,别说他们通州的县学了,就是府学都不一定有白鹤书院教的好。只不过白鹤书院轻易不收学生,这回要不是顾准爱才,加上郭绍是顾准的同门师弟,他们俩可是很难进书院的。

临走时安宁给了陈志远和陈志斌各留了二两银子:“好好读书,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家里有我呢。也别发愁银子的事情,且不说我以前攒了些,就这回两个大件儿能挣四五十两呢,你们就放心吧,供你们读书的银子还是有的。”

安宁走了之后,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红着眼圈,回了书院。陈志斌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哥,我们是不是很没用?到现在还得靠娘养着。”

陈志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拼命读书吧,既然娘想让我们考科举,我们就要努力考出个人样儿,将来才有能力让娘过上享福的好日子。一起努力吧!”陈志斌重重的点点头,他绝不让娘失望。

两个哥哥在书院埋头苦读,陈志豪在家苦哈哈的挖蚯蚓。他娘买回来二十只小鸡崽,喂鸡崽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跟妹妹筱雅的身上。

安宁怕他偷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筱雅干,把他俩的活给分的一清二楚。筱雅负责切烂菜叶、割青草。

陈志豪负责挖蚯蚓、养蚯蚓和喂鸡,安宁在后院给他挖了一小块地,用石头围了一下,专门用来养他挖的蚯蚓。

陈志豪看着那些软趴趴的蚯蚓,胃里就直犯恶心。可看了看安宁手里那根虎视眈眈想落到他身上的棍子,人在屋檐下的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继续挖蚯蚓去了。

筱雅跟陈志豪关系不错,看他这么辛苦,就偷偷的把安宁给她做的糖给贡献了一些,让陈志豪跟他那些小伙伴说,谁能帮他挖蚯蚓,就给一块糖。

陈志豪刚开始还有点心疼,那些糖让他吃了多好。筱雅翻了翻白眼,又塞给他好几块。娘做了那么多糖块,他天天吃,还那么馋!

陈志豪嘴里嚼着糖,想想那些让人犯恶心的蚯蚓,不得不忍痛割爱,照筱雅说的做。

人多力量大,糖块儿的吸引力还是蛮大的。很快陈志豪就可以自给自足,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安宁偷偷帮他往土坑里滴了几滴灵泉水,放了一些剁碎的农场里的菜叶青草。

喂鸡崽的菜叶青草被安宁掺了灵泉水和自制的鸡饲料,二十只小鸡崽活蹦乱跳,都挺精神。加上鸡窝里那十来只母鸡,陈志豪的蚯蚓养了一茬又一茬。

为了让这个熊孩子更有干劲儿,安宁是胡萝卜加大棒双管齐下。只要好好的读书练字,并且把每天的扫地、养蚯蚓喂鸡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就奖励一个铜板。

陈志豪早就羡慕筱雅绣荷包、手帕挣私房钱了,只可惜他学不会这手艺。现在安宁愿意给他零花钱,他当然得好好把握住机会。

陈志豪一改偷懒耍滑的性子,每天干劲儿非常大。安宁又时不时的夸夸他,把他骄傲的跟只小公鸡似的。

为了让这个熊孩子更勤快,安宁还给他画了个大饼,说只要他好好的把这二十只鸡给养大,就奖励他二百个铜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志豪对这些鸡宝贝的很,有时候筱雅忙,他就主动去切剩菜叶和青草。他可舍不得这些鸡饿着,早点儿养大了,他的奖励就能早点到手。

筱雅是个善良又贴心的好妹妹,陈志豪帮她做事,她就有时间多绣荷包、香囊和帕子赚钱了。每次挣了钱,她都要分给陈志豪一些铜板,挣得多就分的多。

陈志豪跟筱雅是双胞胎,兄妹俩关系原本就比两个兄长更加亲近一些。现在筱雅又是家里唯一不嫌弃陈志豪的人,陈志豪那真是把筱雅这个妹妹疼到了心坎里。

安宁也乐得他们兄妹俩关系好,这古代的女孩子,嫁人后要想过得好,,除了自己有能力,还得娘家靠得住。

就像原主,一手绣活可以养家糊口,娘家还能帮衬,嫁过来之后陈家谁也不敢让她受气。

安宁没少在七七面前吐槽,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女性要想有一定的家庭地位,说出的话有份量,都得要有一份自己的独立收入,有自己的经济来源。这个可真是亘古不变的残酷事实。

都说男女平等,其实从古至今就没做到过真正的平等。就像这陈家村的大部分女性,每天要操持家务、做饭、洗衣服、喂猪养鸡,家里的活全包了。

而那些男人就下地干个农活,有那勤快的农闲进城打个零工。但凡谁说起来都是男人辛辛苦苦养家,女人在家静享清福了。

安宁特别纳闷的是,都享啥福了?农忙时女人也是要下地干活的,农闲时还得给家里老老少少做衣服鞋子。没看那些婶子大娘们坐在一起唠嗑,手里也从来都没闲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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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小可爱们,我来晚了O(∩_∩)O起晚了π_π真是不好意思啦*^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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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家原本有十五亩地,陈家二老生病时,卖了五亩,剩下十亩上等田,种的全都是玉米。

安宁觉得这个雍朝开国皇帝挺像种马男,而且还是那种带着金手指的种马男。因为玉米、土豆、红薯、棉花这些雍朝都有,据说是开国皇帝派人从海外带回来的种子。

这古代种田那真是全靠人工,现在该收秋了还好说,庄稼苗还没长大那会儿,得全家出动,下地除草,直到瞎黑才回家。安宁家这十亩地玉米,除一遍草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

更让人崩溃的是,你这边拔完了一遍,回过头发现其实没有多少效果,因为野草又长出来了。

当然现在也不轻松,因为要收秋种冬小麦了。以前家里有陈志远、陈志斌俩壮劳力的时候,现在安宁把他们哥俩全都送去读书去了。

除了两个儿媳妇,真没人能帮安宁,更何况柳氏还得顾着刚一岁的小闺女,同样没什么下地干活经验的安宁干脆就花钱雇了二十个短工,两天时间就把玉米棒全都给掰回了家。

掰完玉米棒子还不算完,玉米秸秆也得拔回来。这会儿她就是想请人,都没地儿找去。人家短工也都忙着收自家的庄稼。

安宁从农场商城里买了一副透明手套,天天下地拔秸秆儿。她力气大,一天能薅将近两亩地。柳氏和李氏力气小,拔的特别费劲儿,安宁就让她们俩把自己拔下来的玉米杆子拢到一起,往地头送。

忙了五六天才把所有的玉米杆子给收干净了,这边刚忙完,陈志远和陈志斌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看见安宁领着两个儿媳妇已经把庄稼收回家了,陈志远哥俩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安宁摸摸鼻子:“其实都是请人干的,我们仨没干多少活。你们哥俩回来的正好,犁地种麦子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哈。”

陈志远和陈志斌是拼了命的干活,想让安宁多休息。安宁看他们这样也就随他们去了,乐的在家继续绣自己的花开富贵。

话说其实安宁早就把那两件绣活给完成了,要不是怕用的时间太短吓着王掌柜,她早就拿着绣品去换工钱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在家帮着干了七八天的活,白天去地里忙,晚上坐在院子剥玉米,每天不累的筋疲力尽决不罢休。就想着自己多干一些,能让安宁少干一点儿。

冬小麦种上之后,地里基本就没什么活了,但在农家,轻轻松松在家猫冬是不存在的。这个时候,一般家里的壮劳力会到镇上或县里打零工,挣点儿银子过年。

女人就更闲不着了,一大家子的棉袄、棉裤和棉鞋都还没做完呢。不管是小媳妇还是大娘婶子们,出去串个门手里都拿着棉鞋,坐在一起聊八卦,丝毫不影响手里的针线活。

原身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安宁以前并不喜欢跟人侃大山聊天。但这里一没网络、二没电脑,整天刺绣也是很无聊的。所以她现在也发展了一个新爱好,听别人侃大山。

东家长李家短的八卦那是来者不拒,她虽然从不在人背后说三道四,但这并不影响她听啊。

谨慎的她在人前从来不绣那些大件儿的绣活,就只缝衣服、做棉鞋,偶尔会绣荷包香囊啥的。

但就这样,就足以让别人羡慕的不得了。虽然她们都多多少少会点儿女红,但刺绣却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学的。

也有那没眼力见儿的试探着问安宁,能不能让家里的小闺女来跟着她学刺绣。没等安宁说什么,跟她关系不错的那几个就直接怼了回去:“想什么好事呢?安宁的刺绣是跟她外婆学的,传女不传媳的那种......”

安宁抱歉的对她笑笑:“不好意思,如果你家姑娘真想学刺绣,可以去县里的绣庄试试。”

那人讪笑着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了。县里的绣庄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她以前就送孩子去过,人家没收。

这不是听说郭安宁绣活好,想着她性子好,当着众人的面总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没想到冒出几个程咬金把事情给搅黄了。

安宁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教。无亲无故,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干嘛要费心劳力的去教别人啊?

安宁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绣好的步步高升和贺寿图用包袱皮卷好,送到了县里的绣庄,交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摸着她的绣品,连连称赞。还给出了绣庄所能给的最高价,步步高升三十两,松鹤延年贺寿图的工钱高达五十两。当然这也跟安宁精湛的绣技有很大的关系,这要是换了一般的绣娘,两件绣活也就是五十两左右。

安宁对王掌柜的大方很满意,把另外一个包袱皮打开,拿出刚绣完的花开富贵,问他收不收?

安宁绣的这幅花开富贵是双面绣,而且两面是完全不一样的。王掌柜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那猥琐的模样看得安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掌柜沉吟了半响:“这幅花开富贵的绣工真是绝了,郭娘子的绣技越发的精进了。这样的绣品要是拿到京城,能卖出六七百两甚至上千两的高价。但你也知道,咱们小地方,没人能出的了这么高的价格。我嘛最多只能出三百两,郭娘子你看......”

安宁把花开富贵往他面前推了推:“您给的价格已经很厚道了,真是谢谢您了王叔,以后我要是绣了好的绣品就给您送过来。”

王掌柜一听,高兴的连道了三个好,小心翼翼的把绣品卷起来,用白绢包好,放到里屋。然后拿出来一叠银票,数了数,递给了安宁。

安宁接过银票揣兜里,又补了些绣线和白绢,出了绣庄就往镇上赶。见了她娘,就把自己想在镇上置办个院子的事情提了一句。

徐氏一听,立马就让孙子郭子礼去蒙学喊他爹。安宁二哥郭明宇回来之后,一听安宁要在镇上买个院子,毫不犹豫的就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就交给二哥,过两天给你个准信。”

徐氏催他:“你可快点儿,对了,给宁宁找宅子,尽量离咱家近一点儿。”

顾明宇点点头,安宁塞给他二百两银票,郭明宇被她的大手笔吃了一惊:“宁宁,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安宁就把自己今天卖绣品挣的钱说了一遍,郭明宇有些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早就跟你说过,别绣大件,现在看着是挣钱,等老了眼睛出毛病就知道后悔了。”

徐氏也忍不住拉着安宁的手再三叮嘱:“别整天赶着绣,让眼睛经常歇歇,你忘了你姥姥说的话了?这绣活是最伤眼睛的,你忘了你姨姥姥的眼是怎么瞎的?”

安宁赶紧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赶活了,徐氏和郭明宇才算是不在念叨,放了她一马。

安宁原本是想在县里买房子的,但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跟着顾准读书,住在镇上更方便一些。在这后安镇,有她四个哥哥罩着,也不怕被人欺负。

镇上的宅子不算太贵,牙侩又是郭明宇的朋友,最后买的这处新盖的两进的大宅子只花了一百二十两。

宅子面积不小,房间也比较多,是她们这里典型的北方四合院,还带了一个宽绰的后院。这宅子买了,安宁并不急着搬进去,她准备好好拾掇拾掇。

这首先,炕得重新做。北方冬天冷的很,架子床哪有火炕睡着舒服。还有夹墙、火道都得修,这样冬天烧炕的时候,屋子里面也能暖和。

这些安宁都不用操心,她二哥郭明宇找人收拾的妥妥当当。屋里的家具是大哥郭明轩找木匠给做的新的,安宁领着俩儿媳妇缝窗帘、床帐,做被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年前宅子修缮一新,郭明轩找人给算了个吉日,安宁她们把家搬到了镇上。村里的老宅子她不准备卖,逢年过节祭祀啥的还得回去呢。她养的那些鸡装在笼子里被拉到了新家,后院地方大,刚好能用来种菜养鸡。

家里后院和小菜园里种的白菜和萝卜,安宁平常没少浇稀释过的灵泉水。今年是大丰收,品相好的都被安宁存到了地窖里,品相稍微差一点儿的可以剁碎了掺在玉米糠里喂鸡。

安宁一家搬到镇上住的消息,像龙卷风似的,在陈家村里火速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各种羡慕嫉妒的声音都冒出来了。

对此安宁早有对策,她跟哥哥嫂子都已经对好口供了。对外统一说,是娘家哥哥帮衬着在镇上买的宅子。

这话说出去,陈家村的人都信,安宁娘家条件不错,平时就没少帮衬她。那些说怪话的顿时就少了很多,偶尔也就是嘴上酸溜溜的感叹,有个给力的娘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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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镇上住最开心的是陈志豪,自打搬到了镇上,他的日子过得既舒服又自在。外公疼他、外婆宠他,舅舅舅妈表哥表姐都惯着他。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安宁依然对他是那样的苛刻。虽然蚯蚓是不用养了,但喂鸡的活全部落在了他的手头上。

用安宁的话来说,他妹妹的手是用来拿绣花针的,拿菜刀给鸡剁菜叶太暴殄天物了。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他这个废物蛋儿干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志豪很悲伤,外婆都说了,他还小,还是个孩子。怎么到他娘嘴里就成了家里没用的废物蛋儿了呢?为了向安宁证明他不是废物,这娃是每天都特别努力的读书和喂鸡。

安宁看着后院一排排笼子那一只只被陈志豪喂得特别肥硕的母鸡,满意的点点头。果然熊孩子还是需要挫折教育的,看,效果不是来了嘛!

随着陈志豪的养鸡大军越来越壮观,家里的生活质量也有了飞跃式的提升。几十只母鸡,每天下的蛋根本就吃不完,安宁攒起来,每隔几天往二哥郭明宇给联系的牙行送一次。

隔三差五的家里就会杀只鸡,上回杀的那一头猪,净肉有一百多斤。除了给娘家送了两块之外,其余的全都被安宁做成了熏肉和腊肉。炒菜的时候切几片,吃到现在还剩一大半呢。

两个儿媳妇和筱雅如今都沉迷于刺绣,尤其是筱雅,要不是安宁每天最多只允许她绣两个时辰。她能不吃不喝废寝忘食,实在是挣银子的滋味太美好了。

陈志豪现在就成了家里最穷的人,为了让这个臭小子更积极的投入到喂鸡大业中去。安宁也适时调整了自己的策略。

一个鸡蛋能卖四文钱,每卖出一个鸡蛋,就给陈志豪一文钱。安宁家这几十只鸡,每天大概能收五六十个鸡蛋。安宁在吃的方面从不苛刻,每个人每天保证最少一个鸡蛋。

她还喜欢自己腌咸鸡蛋,剩下的才会被拿去卖。一般十天去牙行送一次,每次送二百个左右。

这样算下来陈志豪一个月就能攒五六百文的私房钱,刚开始他是挺高兴的。后来他发现自家的鸡蛋抛费的太厉害了,明明就可以少吃点儿。

当然他是没胆子去质疑安宁的决定的,但为了多赚私房钱,深谙曲线救国路线的陈志豪,就跟安宁提议,说咱家后院这么大,养的鸡的数量其实还是有点儿少了。离家不远就是个大水塘,养一些鸭子,下的蛋可以腌咸鸭蛋吃,多的还可以送到牙行出售。

安宁一听这主意好,这鸭子长大了,宰了之后可以做烤鸭,鸭毛还可以攒起来做羽绒服。不过这些都是开了春才能做的事儿,眼下考虑的是置办年货过年。

提起过年,陈志豪又想到了挣钱的好法子,不过这事儿他还得跟两个哥哥商量商量。陈志远和陈志斌早早的就放了年假,因为他们的师父顾准今年准备拖家带口回京城过年。

说起顾准,那也是个勋贵中的大奇葩。他出身勋贵世家,却生性喜欢清雅。偷偷瞒着家里,跑到通州后安镇的白鹤书院读书。

后来考上进士之后,却不愿意做官,甘愿在白鹤书院教书育人。跟郭安宁她爹一样死倔死倔的,真不愧是师兄弟。

陈志豪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陈志远和陈志斌给盼了回来。他们俩刚一进家门,就被陈志豪拉到一边商量事儿去了。

陈志豪呢是想卖对联,就算是农家,过年也是要贴对联和福字儿的。他们可以在庙会那里支个摊儿卖对联和福,怎么着也能赚个零花钱。

还别说他的提议,让陈志远和陈志斌挺心动的。他们俩读书可是很耗费钱的,笔墨纸砚哪一样都不便宜。

安宁如今对陈志豪倒是挺刮目相看的,这熊孩子现在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想法设法的挣钱,而且还特吝啬。许是因为他的私房钱来之不易,这娃简直能赶得上葛朗台了,能不花钱,他绝对不会花的。

有好几回,吃饭的时候他都小声嘀咕,说炒那么多鸡蛋干啥呀,攒起来卖银子多好!

安宁忍不住偷笑,照这么培养下去,上青楼喝花酒和赌钱基本就跟陈志豪绝缘了,他这么抠,估计有人请他才会去。要他出银子,估计比登天都难。

安宁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思路还是挺不错的,往后可以继续把陈志豪抠门性子给发扬光大。

她还就不信了,等熊孩子习惯了扣扣搜搜过日子之后,还会被人勾着走上辈子的老路?

于是安宁干脆就把家里的生活费交给陈志豪管着,刚开始陈志豪特别高兴,那么多铜板装到他的钱匣子里,感觉不要太爽。

可很快他就觉得心痛难忍,原来过日子天天都要花钱。柴米油盐处处都要花钱,他娘还不是个会节省过日子的。

要他说,那山上到处都是枯死的树,拉回来砍砍不就是柴火了嘛?干嘛非要花钱买呢?

陈志豪把买来的红纸交给两个嫂子,让她们帮忙裁开,晚上还要写对联儿呢。

自己捋捋袖子,拽上两个哥哥,坐牛车回了陈家村。临走时安宁说自己也想回去看看,陈志豪无奈的多付了三个铜板。

安宁看着他心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差点就笑出来,真是当家才知道柴米贵,这孩子抠的已经走火入魔了。

刚到家,陈志豪就拎着斧头,拽着两个哥哥去了后山。把陈志远和陈志斌指挥的团团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不想给。安宁也拎着斧子上山来了,陈志豪原本看见安宁就偷偷翻白眼,嫌她耽误事儿。

但当安宁两三斧就利索的砍断一棵半大的枯树时,陈志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陈志远和陈志斌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安宁,安宁摸了摸鼻子,闷头继续砍柴。

陈志豪一脸兴奋的跟在安宁身后,把她砍下来的树枝都给拢到一起,然后神气的指挥陈志远和陈志斌往家扛。

安宁砍了一大堆,看着够烧一段时间了,拿着斧子就想回家。陈志豪赶紧把她给拦了:“娘,咱们回来一趟不容易,再砍几棵呗,你看那几棵树都枯干了,拉回家就能烧。”

安宁揶揄的问他:“你是不是觉得回来时花了铜板,不砍多一些亏了啊?”

陈志豪一脸肉疼的咂咂嘴:“可不咋滴,咱们四个就是十二个铜板啊。这往镇上拉柴火又是一笔铜板,既然这铜板都花了,咱不多整点儿,就亏大发了。”

安宁耸耸肩:“我就说回来砍柴太麻烦,还不如直接在镇上买省事儿。下回就别回来了,一捆木柴就能用好几天呢,其实买碳更好烧。”

陈志豪一听急了:“别啊,娘,买柴火才不划算呢。我给您算算这笔账啊,一捆木柴一百文,才能烧几天?

这么一算咱家一个月光买柴火都得半两银子。那可不行,咱回来砍的是枯树,不要钱。等到开春补上树苗就行了。四个人牛车费也就十二文,就算回去雇一辆牛车,顶多也就花三十文。咱这回砍的柴火少说也能烧一个月,您算算能省多少?”

安宁有些心动的瞅了瞅他,陈志豪一看有门儿,赶紧又是哄又是骗,还保证开春他来种树苗,安宁这才不情不愿的又砍了几棵。

安宁砍的柴火有点多,陈志豪雇的牛车跑了两趟才全部拉回镇上。付铜板的时候,陈志豪心疼的直咧嘴,回去的时候他死活不肯再让坐牛车了。

于是一家四口拎着大包小包,从陈家村走回的镇上。安宁和陈志远哥俩故意一唱一和,讨伐了陈志豪一路。

陈志豪背着个包袱,累的满脸通红,但看到大哥二哥比自己背的更多、更累,又想到省了十二个铜板,咬牙硬撑着走回了镇上。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就等着他走不动了想坐牛车来着,做梦,他才不掏钱。累死他也得走回去,今天花的铜板太多了,心疼o(╥﹏╥)o

陈志远和陈志斌这两天总听自家媳妇说,小三儿自打管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死抠死抠的。他们还不相信,今天算是开眼了。

不过看安宁乐见其成的模样,他们兄弟俩非常识时务的缄默三口。柳氏和李氏其实说陈志豪抠也没有任何恶意,她们俩可是知道,安宁是故意让小三儿管家。

再说了陈志豪对谁都抠,但对陈欣怡和筱雅是一点儿都不抠,但凡出去总会给这姑侄俩买好吃的。

而且他抠也就是嘴上说说,比如说今天的鸡蛋其实不用炒那么多,留着卖银子多好。

要是安宁说想杀只鸡吃,他虽然心疼的眼泪汪汪,但还是非常主动的去逮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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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天使们,今天下午更文时间挪到六点了哈,感冒头疼〒_〒等我打个针,喝个药再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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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月十八,镇上就热闹起来了。陈志豪催着两个哥哥早早的就找好了摆摊儿的地方。前几天他是天天在家监督着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写对联。

这家伙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挣一笔银子。买了一大卷红纸,裁成长条,写的陈志远和陈志斌都快吐了。

安宁觉得也亏得陈志豪字不咋行,要不然他能不吃饭不睡觉,一天到晚的写。安宁把他裁掉的红纸拿过来,用炭笔描了图,折叠之后拿剪刀顺着线剪了。

拆开后就成了胖娃娃抱鲤鱼的窗花,她画的是那种Q版的,有趣又可爱。

陈志豪这个钱迷立马跟安宁说:“娘啊,这个窗花看起来蛮好剪的,要不然咱多剪一些,拿到集市上去卖怎么样?”

安宁又剪了花样递给他:“行啊,这很简单,只要我把图画到红字上,谁都能剪。”

陈志豪让安宁给他画了个花样,自己拿着剪刀试了试,果然很简单,没几下就剪成了。

陈志豪托着下巴想了想:“这样,大哥二哥,你们俩继续写对联,捡着那喜庆的,知道不?娘,你就负责画图,筱雅、大嫂、二嫂咱四个都下手剪。欣怡,你个臭丫头离我远点儿,我手里有剪刀,再戳到你。筱雅,你别剪了,赶紧抱着欣怡。”

筱雅很听话的抱起小侄女,亲了亲她胖胖的小脸颊。小姑娘搂住她的脖子笑的嘎嘎响。

安宁就捡着那些简单喜庆又好看的图画,陈志豪和柳氏李氏拿着剪刀埋头苦剪。

等到腊月二十,陈志豪的对联和窗花摊儿就开张了。他选的位置好,陈志远和陈志斌的字笔力遒劲、稳重厚实、气势如虹,既有沉雄峻逸之势,又有浑穆古拙之风。

就连不识字的庄稼汉都觉得这字太漂亮了,陈志豪这个厚脸皮,把对联的内容吆喝出来,还把意思也给人解释了一遍。

过年谁不想讨个吉利?他们家的对联和福字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而那些婶子大娘们则更喜欢他们家的窗花,寓意好又可爱有趣。

半天功夫,他们的摊位上就空了。收摊回家后陈志豪就催着众人写对联、剪窗花。

陈志斌瘫在椅子上:“小三儿,累了一上午了,都不让人歇歇的呀?你看你现在都钻到钱眼儿了去了,我跟你说,挣不完的银子,先歇歇喘口气总行了吧?再说了,还没吃午饭呢,都快饿死了,哪有劲儿写对联啊?”

安宁从厨房探出头喊了一声:“吃饭了,都来端饭。”陈志豪鲤鱼打挺似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赶紧吃,吃完干活。”

陈志斌哀嚎一声:“大哥,你管管小三儿!”陈志远笑了笑,施施然站起来去厨房端饭,他才不管呢,娘的意图他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小三儿其实还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儿太抠了。

今天上午全家出动去摆摊儿,柳氏李氏和筱雅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抱着欣怡去看热闹。安宁自己在家,做饭的时候可劲儿造。

炖鸡、粉蒸排骨、红烧肉、辣椒肉片,全都是硬菜。吃饭的时候陈志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娘,肉不要钱的呀?前两天不是刚宰完鸡吗?怎么今天又杀了一只?就那么多鸡,你都给宰了还咋收鸡蛋?”

柳氏和李氏捂着嘴偷笑,自从小三儿管账之后,每次吃饭他都得怼婆婆,嫌她炒菜用油抛费,嫌她切得肉太多。

反正每天的说辞都不一样,听着真是太逗了。安宁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添了一碗汤:“你要是不喜欢可以不吃,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做好了饭,吃着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陈志豪嘴上叨叨着,手里的筷子也没闲着。这鸡宰都宰了,不吃多岂不是对不起它的牺牲?

陈志斌咽下嘴里的肉,语重心长的训陈志豪:“小三儿啊,咱娘做好了饭,你吃着咋还那么多事儿呢?那鸡都是娘的,她想咋吃咋吃,咋滴还得需要你的允许啊?”

陈志豪一脸不赞同的瞪了瞪陈志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些鸡是归我管的知道不?你知道我每天喂鸡收蛋有辛苦吗?”

陈志斌摇摇头,陈志远拿出帕子擦了擦嘴:“你要是觉得辛苦,就少喂几只,真好可以让娘杀了吃肉。”

陈志豪正喝汤,听了他的话,直接就呛着了:“我不嫌辛苦,不能少喂,喂得少了,收的鸡蛋就少了,鸡蛋少了拿啥去卖?不但不能少喂,还得多喂。娘,别听大哥的,开春记得给我买一百只小鸡崽,还有鸭崽也来几十只。”

陈志斌真的被他的贪心不足给吓着了:“一百只鸡崽和几十只鸭崽?小三儿啊,你喂得过来吗?不行,那鸡崽鸭崽都不太好养,你倒时候再把它们给玩死了。”

陈志豪急了:“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就给我闭嘴,玩啥?你当我跟你一样不靠谱呢?”

陈志斌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小三儿自打管了家,就飘了。胆肥儿了你哈,敢跟你哥我这么说话?扁你哦!”

陈志豪哼了一声,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你敢扁我,我就敢让你媳妇我二嫂在家吃糠咽菜。”

李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陈志豪恼羞成怒:“二嫂......你不要总拆我台!”李氏赶紧喝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

吃完饭,陈志豪又开始催着干活,安宁顺嘴说了句:“你干脆就叫陈扒皮得了,人家地主老爷雇短工,都得让人喘口气。你可倒好,工钱不给发,催人干活时倒是挺积极。”

安宁这话一出,一群人笑的是东倒西歪,于是陈志豪喜提绰号“陈扒皮”。

当初这生意是陈志豪提议干的,所以安宁就说,那成本得你出。陈志豪如今小金库颇丰,虽然有些不舍得出本钱,但为了挣更多的银子,他还是很痛快的出了本钱。

陈志豪摸摸鼻子,看了看明显消极怠工的众人,一咬牙:“行,给你们开工钱。大哥二哥要写对联,还要出去摆摊儿,很辛苦,一天给你们俩二百文。”

安宁又跳出来搅局:“那我们呢,我们要帮着裁纸,还要剪窗花,也很忙的啊!要是给的少了,我们还不如去绣荷包帕子呢。”

柳氏和李氏也一脸期待看着陈志豪,陈志豪硬着头皮点点头:“都有、都有,筱雅又得看孩子,又得帮忙,也有工钱。”

陈志远奸诈的跟陈志豪讨价还价:“咱这生意可是非常火爆的,你光给我们开工钱可不行,也得给分红。那不能你光动动嘴就拿大头了。这么着,等到最后算账时,赚的钱,你拿三成,剩下的我们平分。”

陈志豪要肯才算怪了,他想的挣钱门路、他拿的本钱、他要辛辛苦苦催促众人干活,只拿三成,那绝对不行。

但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最后不得不屈服,拿四成,剩下的六成分成三份,陈志远、陈志斌和安宁各占两成。当然安宁说了,自己的两成里有筱雅一成。

陈志豪钱还没挣到手里,就被众人给薅羊毛了,心里老难受了。催着干活更勤快了,柳氏和李氏自觉拿人手短,老勤快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虽然不是偷懒耍滑的性子,但他们俩跟安宁一样恶趣味。动不动就故意消极怠工,看着陈志豪急的跳脚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从腊月二十忙到二十八,这对联生意才算是彻底结束了。九天时间,他们除去成本足足赚了二十两。

可别小看这二十两,要知道在雍朝,银子的购买力是真能打的,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都绰绰有余。

当然像陈家这种供着三个读书人,家里又有安宁这种不会过日子的老娘的除外。

陈志豪攥着手里这二十两银子,是真不想分出去。他就想把银子放到钱匣子里,然后时不时的拿出来数数、摸摸。

但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人,他只能肉痛的按照约定,自己收起来八两银子,然后把剩下的给分了。

陈志远和陈志斌的银子直接交给了安宁,安宁看都没看就挥挥手让两个儿媳妇给收起来了。

柳氏和李氏现在对安宁的脾气那是最了解不过了,她说让她们拿着,她们俩喜滋滋的就把银子收起来了。

安宁给了筱雅二两银子,然后把自己的银子交给了陈志豪:“要过年了,这银子你拿着,等会儿让你大哥二哥跟着你打下手,把该置办的都给办了。记住,我要吃肉,多买肉,肉买的少了,我就把你的鸡都给杀了。”

陈志豪接过银子还没笑出声,就被安宁的话给吓到了,露出你是魔鬼嘛的模样,把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逗得差点没把头笑掉。

安宁也有活要忙,她要领着两个儿媳妇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家里老老少少的棉衣和棉鞋都是早就做好的。

尤其是陈志远他们哥仨,要去学堂读书。世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

虽然陈志远他们从不与人攀比,但安宁还是给做了好几件棉袍子,内衬是白色细棉布,外边是青色的缎子。就中等的那种,不太好,也不会很差。

她最喜欢青色和白色的长袍,还偷偷给自己也做了几件,但只能在农场里穿穿过过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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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可爱的小天使们的关心,打了针吃过药好多了^_^爱你们哟!!

熊孩子小剧场:

安宁: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这儿过,收藏留下来!

七七:宿主亲亲,为什么我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也可以求收藏!

安宁:这很正常,以后你会发现机会会更少,最后直到没有......

七七: ̄へ ̄下回给你接个熊孩子中的战斗机

被安宁一脚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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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陈志豪就被安宁送进了学堂,光在家闭门囫囵吞枣可不行。

以前安宁怕他在学堂跟着人学坏,现在根本就不用有这方面的担心。就她家陈扒皮现在的脾气,谁能那么大的本事带坏他,他不把人家扒下来一层皮就是好的了。

以前陈志豪天天盼着去学堂读书,现在反倒不乐意去了。读啥书啊,读书能有挣银子快乐吗?

无奈形势比人强,他刚说了一句不想读书了,安宁的烧火棍就蠢蠢欲动的准备重出江湖。

陈志豪被他娘拿烧火棍的架势吓得腿发软,唯恐慢了一步,那棍子就会落到他身上。赶紧改口:“去去去,娘,您别激动,我去还不行嘛!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安宁掂了掂手里的烧火棍:“不好意思,容老娘我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是跟小人一样难养的女子!”

陈志豪讪笑:“娘啊,您就别自谦了,就您这种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才女,比那些满嘴冠冕堂皇的君子还要光明磊落......”

安宁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行了,不就是读书嘛?又不是让你去趟油锅、下刀山,就能吓成这样?瞧你那点儿出息。这么滴吧,你去了好好读书,每旬考试如果是在班里是头名,就奖你五两银子,岁试奖励十两。考上童生奖励五十两,考上秀才奖励一百两。”

陈志豪听完安宁的话,摸着下巴问道:“娘,您哪来那么多银子奖励我啊?”

安宁把一袋碎银子扔给他:“我既然说得出,自然也就办得到。我现在绣的都是大件儿的绣品,就上回我绣的那个双面绣的屏风,卖二三百两完全没问题。所以,你只要努力,你老娘我还真拿的出那些奖励。”

陈志豪财迷的把钱袋里面的银子铜板数又数,数了好几遍才心满意足的放到怀里:“娘啊,能挣钱是好事,但是呢,咱们还是得省着花。外婆可是说了,这绣活是最累眼睛的,咱家现在条件也过得去,你要不就别绣了!”

安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的眼睛好着呢,我有注意不绣那么长时间。再等几年你成了亲,娘就不绣了。”

陈志豪心里一酸,以前不当家不知道过日子有多难,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没钱都不行。

越想越觉得以前不懂事的自己,是那样的面目可憎。陈志豪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赶快长大,然后和哥哥们一起扛起这个家,让安宁过上安逸的日子。

打这之后,陈志豪不但努力读书,回家之后还抢着干活。因为他要读书的缘故,喂鸡喂鸭的活就由柳氏和李氏接手。

对此柳氏和李氏没有任何怨言,能遇到安宁这样的好婆婆,她们做刺绣赚的钱,从来就没让交到公中过。

她们搬到镇上来之后,不用下地干活。一日三餐大半都是安宁做。喂鸡、扫地是陈志豪的活,她们俩除了刷锅刷碗、照顾孩子,还真没什么活。

真天天闲着她们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现在是一文钱都挣不到,每年的束脩和笔墨纸砚都是一大笔开支。

这些可都是安宁出银子,包括平时的吃穿用度,从来没让她们俩掏过一文钱。

现在陈志豪去学堂,她们俩喂鸡喂鸭虽然忙了点儿,但最起码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雍国的县试一般都在二月份,这个时候天还比较冷。县试一共要考五场,每日一场,黎明前点名入考院,傍晚交卷子之后方能离开。

为了防止考生在衣服里藏有作弊的纸条工具,所有的考生必须穿统一定制的蓝色单层长袍。在入考院时还会有层层搜身。

考院内不能有明火,所有的考生自带干粮,和笔墨纸砚一起放到考篮里,进考场之前也需要经过检查。

而这县试也不是什么都能参加的,想参加的考生得拿着履历、互结书、具结书去县衙报名。

履历上不但需要详细的写上考生的姓名、年纪、籍贯、体貌特征,还得写曾祖父、祖父和父亲的名字,就连是否在世都得说清楚。真是把考生的祖宗几代都给查的清清楚楚。

最让安宁难以理解的是,去参加考试的五个考生,要有相互担保对方不作弊的互结书。这不就是所谓的连坐嘛?

可再不理解,还是得照办,要不然你就没法参加考试。安宁叮嘱了陈志远哥俩好几遍,这个可得找那品行端正的同窗,要不然,他作弊你也跟着倒霉。

这还不算完,除了这两样,还得有具结书。所谓的具结书就是,报名的参加考试的学子要请县里的癝生担保。

这个担保是做什么用的呢?就是给人担保的癝生要保证这个考生没有顶替别人的户籍;不在守孝期间;

保证是本人,而不是找的替考不假名;同时还得保证考生是身家清白的良籍,没有犯过案子没有操持过贱业。

在雍国,那些所谓贱籍的娼妓、优伶的子孙是不被允许参加科考的。当然如果你能赎身脱了贱籍,成为良民,三代之后就会被允许参加科考。

安宁听他俩说完,摆摆手:“这些听的我头疼,这事儿就让你们大舅舅去办吧。我是不大懂这些,原来考科举是这么的麻烦啊!”

陈志远笑了笑:“其实说起来挺麻烦的,但其实也没多少需要准备的。回来的路上我和二弟已经见过大舅舅了,他说这事儿他会办妥的。”

安宁托着下巴想了想:“那考试得准备笔墨纸砚吧?有什么标准和要求没有?这考试用的笔墨纸砚可不能马虎大意啊!这会儿也没啥事儿,咱上墨香斋去瞅瞅。”

说完进屋里拿了两张银票,交给了陈志豪:“等会儿小三儿付账。”陈志豪一看见这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就有了不太妙的预感,他娘这么大手笔,今天估计又要大出血了。

陈志豪有些心痛的把银票装进荷包,抬头问陈志远:“大哥,我记得你以前也添置过湖笔和砚台,就不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宁给打断了:“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大哥二哥考试那可是大事儿,小三儿,这笔墨纸砚质量好与不好对考试可是有影响的,咱别因小失大,走走走,一起上街逛逛。筱雅,喊上你嫂子,抱着欣怡,咱今天买完东西去醉香阁吃饭。”

陈志豪眼前一黑,还得去醉香阁吃饭?刚想说回来做饭吃多好,筱雅就高兴的拉着他的胳膊:“哥,听说醉香阁的香酥鸡最好吃了,今天咱们尝尝呗?”

陈志豪扯了扯嘴角:“好好好,筱雅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买。”陈志斌搂着陈志豪的肩膀谄媚的笑了笑:“小三儿啊,二哥想吃醉香楼的京酱肉丝和四喜丸子。”

陈志豪没好气的把他的手挥开:“没有,你都肥成什么样了,还整天吃肉?我觉得酸辣萝卜丝就挺适合你的。”

陈志斌揪着他的耳朵:“臭小子,你哥我这么长时间才回一趟家,你就给我吃萝卜丝?反正我不管,今天我还就非吃不可了。”

安宁赶紧举爪:“我要吃木须肉和烤鸭!”陈志豪都快窒息了,这都是什么人呐!还没出门就报了一大堆菜名儿,他真不想去了o(╥﹏╥)o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墨香斋,进去之后,询问了掌柜之后,才知道,这考生用的笔墨纸砚都是有定制的。分为三个等次,好中差。

安宁毫不犹豫的就说拿好的,她豪迈的动作看得陈志豪眼皮子跳了几下。好在这笔墨纸砚都不是什么名品,两个人也就是二十来两。

陈志豪小管家捋捋袖子跟掌柜的讨价还价,不但把零头给抹了,还忽悠的掌柜的送了他几根墨条和一沓次等的宣纸。

从墨香斋出来,安宁可没打算就这么直接去吃饭,她领着筱雅、柳氏和李氏径直去了隔壁的庆云楼。

陈志豪在后面腿都软了,金银首饰哪个都不便宜,他有预感照他娘的性子,这两张银票不花完,她是不会乖乖回家的。

陈志豪狠狠地瞪了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一眼,抠死你们俩算了,都成家的人了,也不知道给自己媳妇买首饰,还得让娘花钱,真是废物!

安宁给筱雅买了一整套的银镯子、簪子、耳环、戒指,还买了一对金耳钉。

给欣怡宝宝买了一个银制长命锁,然后又看到一对长命锁特别精致,正好适合筱雅和陈志豪这对孪生兄妹,就也买了下来。还给柳氏和李氏各买了一对金耳环和一支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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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豪一看安宁给所有人都买了,唯独没想过给自己买。心里就有些酸涩,他刚才有认真观察过,安宁对那些金银首饰是真不感兴趣,倒是对掌柜拿出来的叫什么翡翠的情有独钟。

付完账走人的时候,陈志豪就故意落在后面,悄悄拐回去给安宁买了一对翡翠镯子。这镯子晶莹剔透,绿的晃眼。虽然比金镯子贵上许多,但陈志豪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心疼。

出了门陈志远哥俩正等着他,看见他出来就一个人塞给他十两银子。

陈志豪刚要说他不要,陈志斌就拽着他往前走:“那银子是给娘买镯子的,又不是给你,难道只许你孝顺娘,我们就不能孝顺她啦?”

陈志豪把银子揣兜里,准备回去数数自己攒了多少银子了,下回来争取给娘再买一支翡翠簪子。

买完东西,一行人就直奔醉香楼。逛了这么半天,早就饿得不行了。找了个雅间坐下后,安宁她们就开始不客气的给店小二报菜名。

陈志豪被她们的豪气给整的已经没脾气了,算了,反正吃不完可以打包。难得陪娘一起逛街,这点儿小事儿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一家人吃饱喝足,把点的菜一扫而空,没有给陈志豪打包回家的机会。但走的时候安宁打包了烤鸭和酱肘子,真真应了那句吃不了兜着走。

吃过晚饭,安宁刚回屋,就听见了敲门声。她走过去开开门,陈志豪把一个盒子塞到她怀里,丢下一句:“我和大哥二哥一起送给娘的礼物。”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安宁关上门,打开盒子,看着那对晶莹剔透的翡翠镯子,心里暖暖的。熊孩子变成贴心小棉袄了,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进了鹅鹅农场,安宁跟七七感叹:“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每个孩子都是折翼人间的小天使,他们就像一张纯洁无垢的白纸,端看家长怎么去书写、怎么去培养了。其实哪有天生的熊孩子......”

七七扭扭自己的肥屁股,给她泼凉水:“希望等熊孩子气你的时候,你也能这么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拿烧火棍打小天使的?”

安宁o(╯□╰)o:“你个死小孩儿,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儿?你给我滚!我看谁都没你熊,最应该改造的是你才对!”

安宁大哥郭明轩很快就把陈志远和陈志斌,考试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的妥妥当当。

考试的时候,安宁陪着他们哥俩提前两天去了县里。家里有陈志豪坐镇,她非常放心。倒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这一连考五天,她还真有点不放心。

县里因为县试的原因聚集了众多考生,热闹的很。客栈也是人满为患,就连价格都水涨船高,贵了不少。

安宁直接租了离考院最近的一处小院子,虽然价格比起住客栈贵了些,但胜在清幽安静又方便。

她忙活了两天,做了几样好消化的点心,还特意去买了卤牛肉。又从农场商城里买了个跟杂货铺卖的模样差不多的水囊。

把农场里的灵泉水烧开,灌了进去。考篮都是统一定制款,可以放不少东西。

等到考试的那天,不到四更天,陈志远他们就得拎着考篮在考院外候着。要查验履历、切结书、具结书,还要搜身搜考篮。

安宁站在角落里,看着陈志远和陈志斌进了考院才放心的离开。她从鹅鹅农场里拿了只老母鸡出来,宰杀干净后用砂锅在碳炉上炖着。

一直到天擦黑,陈志远哥俩才一脸菜色的出了考院。安宁接过他们手里的考篮,到了家,让他们俩洗把脸,用炖好的鸡汤给他们俩下了点儿软面条。

陈志远和陈志斌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往床上一躺就睡了。就这样连着考了五天,饶是这兄弟俩身体好,也累的面无人色。

有那身体差的,就直接从考院里抬出来了。考完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县里等着放榜。

安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这哥俩还年轻着呢,这回考不过,就明年再来呗!倒是陈志远和陈志斌紧张的不得了。

等到放榜日那天,一大早陈志斌就拉着陈志远出去了。安宁去了绣庄,她的绣线和白绢、丝绢都该补货了。

她来的时候带了一副自己绣的富贵长春,王掌柜一看见她就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安宁把绣品交给他,王掌柜翻看了之后笑着说:“巧了,城西李夫人要给知州夫人送礼,托我找好绣品,我瞧着这幅就不错。这样,你且等我一下,我这就拿着这富贵长春请李夫人过目,若是合适,以她的性子,这价格绝对不会低了。”

安宁点了点头:“那就有劳王叔了。”王掌柜去的快,回来的也不慢。一进门就高兴的对安宁说:“李夫人对郭娘子你的绣品那是爱不释手,李家可是咱们通州的豪富,她出手大方,那副绣品给了六百两,这是银子,你收起来吧!”

安宁只拿了五百两:“劳您跑一趟,些许心意,就是请您吃杯茶,王叔可别推辞。”

王掌柜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直接把银票收了起来。对安宁叮嘱道:“李夫人说了,往后有好的绣品尽管送去。我觉得你不如绣一套屏风,梅兰竹菊四君子就挺适合的。李老爷是附风弄雅之人......”

安宁了然的点点头,补了最好的绣线、白绢、丝绢和缎子。她索性多买了些,就是用不完也可以放在鹅鹅农场里。

她现在的绣技已经达到了高级,因为精神力的提升,已经能真正做到飞针走线。她平时在人前刺绣时都是放慢了不知多少倍的速度。

要是她速度全开,就刚才卖出去的那副花开长春,用不了三天她就能绣好。这些日子她已经攒了不少的绣图在农场里。能让她收藏的要么是双面绣,要么就是那种大图。

安宁拎着包袱回小院没多长时间,陈志远和陈志斌也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进了院子,陈志斌就喊上了:“娘、娘、娘,我和大哥都考上了,大哥是案首!案首啊!”

安宁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那你呢?”陈志斌挠挠头:“我、我排在第十七名。”安宁嗯了一声:“那也不错,来来来,赶紧吃饭,吃过饭咱们好回家。这出来几天,我还真有点儿想小三儿和筱雅他们了。”

母子三人吃过饭,收拾好行礼,退了租的院子,租了一辆马车往后安镇赶。

不租不行啊,这几天安宁趁着这兄弟俩考试,把通州县城转了好几圈,买的东西能堆满大半个马车。

回到家,陈志豪和筱雅看见安宁激动的眼圈都红了,结果一回头,看见陈志远和陈志斌正从马车上不停的搬东西。顿时什么感动都飞了,他娘这是又败了多少家啊?

安宁摸摸鼻子,进了院子不等陈小抠伸手就主动上交了卖绣品的银票。当然她才不会说这回卖了五百两,她就交给陈小抠三百两。

陈志豪满意的把银票收起来,他还就不信了,安宁手里没那么银子,她出去还能败家。

对于自家弟弟的做派,陈志远和陈志斌哥俩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家伙是越来越会精打细算过日子了。

柳氏李氏和筱雅看见安宁真是跟看见救星似的,安宁不在家的日子,陈小抠猴子当大王,动不动就把她们仨训得狗血淋头。

要问为啥,嫌她们仨做饭太抛费,不会勤俭持家。可天地良心,她们明明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陈小抠可不这么觉得,平时做饭的是安宁,他就是有天大的不满都得捏着鼻子忍了。现在换成两个嫂子和妹妹,那还得逮着机会好好训训。

于是柳氏和李氏做饭的时候没少被陈小抠挑剔,油放的多了、腊肉切得分量也太足了吧。

还有鸡蛋,都那么大的人了,嘴咋恁馋?给欣怡和筱雅炖个就行了,顿顿都炒着吃,不腻的慌啊?

从学堂回来,他的嘴就没听过,叨叨叨,筱雅都快被他叨叨晕了。她真是恨不得拿绣花针把她三哥的嘴给缝上。

柳氏和李氏是又好笑又好气,这死孩子小时候虽然熊吧,但也没这么抠啊,怎么现在成这幅德行了。

你要跟他一般见识吧,显得她们做嫂子的太没容人之量。而且他的话听多了,也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她们好像确实挺败家的。

还没等她们俩反省完,安宁回来了。安宁炒菜的时候从来就不去考虑抛费啊什么的,她反正就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反正这古代也不用去考虑脂肪摄入超标的问题,都瘦的跟麻杆儿似的,一看就知道有些营养不良。

陈小抠好不容易把两个嫂子和妹妹大手大脚的性子给掰回来一点点,又被他娘给打回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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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了好几天,陈志豪觉得,他娘常说开源节流。这节流暂时是做不到了,那就开源,多挣银子。

正好两个嫂子和筱雅都挺闲的,碰上隔壁院子要卖房子,他就怂恿着安宁把院子给买了。隔壁是一进的院子,虽然没有安宁家的宅子大,但却带了一个宽绰的后院。

陈志豪找工匠把新宅子的后院给改造了一下,搭上棚子,里面摆上一排排鸡笼子。把他们后院的母鸡全都挪了过去,也省的安宁总嫌臭。

他们现在喂的有一百多只鸡,陈志豪还嫌少,催着安宁又买了几十只鸡崽,凑够了二百只。鸭崽也买了一些,他们家现在喂着二百只鸡和五十只鸭。

喂鸡喂鸭的事儿由他统筹,柳氏李氏和筱雅都得帮忙干活。也亏得安宁时不时的就在鸡喝的水里添了灵泉,还时不时的从农场商城里买能预防鸡瘟的饲料,掺到玉米糠里喂。

才使得陈志豪的喂鸡大业不至于中途夭折,要知道安宁家的鸡蛋和母鸡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因为敢大量喂鸡的人太少了。稍微不注意,一场鸡瘟绝对能让人血本无归。

柳氏和李氏都是爱干净勤快之人,不用陈志豪催促,她们就把鸡棚和鸭圈给打扫的干干净净。安宁花了一个积分买了一个简易杀毒除菌装置,放到鸡棚里。还可以减轻鸡粪的臭味。

这鸡喂得多了,鸡粪攒的自然也就不少。安宁的意思是找人定期清理,给人拿工钱。

陈志豪却不愿意,据他观察,鸡粪可是非常抢手的肥料。于是他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找了两户勤快人家。免费给人提供鸡粪,当然人家要自己把鸡粪清理走。

筱雅对于她三哥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举动,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三哥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这么聪明?

要照她娘的法子,这请人清理粪池,工钱给的低了人家都不一定干。到他三哥这里,人家免费清理,还对他三哥千恩万谢。

而且来的特别勤快,隔三差五就来清理一次。安宁也被他的骚操作给惊呆了,这家伙在省钱方面那就是无师自通的天才啊!

打这起,安宁就把家里大半积蓄都扔给了陈小抠。陈志豪是真没想到就他娘这么败家的,手里还能攒一千多两银子,要知道这两个月她卖绣活的银子回来之后就上交了。

安宁本以为陈志豪手里攥着两千多两银子,那个抠搜劲儿咋滴也能减减,结果她太高估陈小抠了。

哪怕手里的银子再多,陈小抠的本性依然没有改,吃饭的时候每日一叨叨是必不可少的。

四月,陈志远和陈志斌参加府试。陈志远不出所料仍是案首,陈志斌以吊车尾的成绩险险过线。

隔年六月,陈志远再夺院试案首,陈志斌被陈志远盯着苦读了一年多,排名终于挤到中游了。

自此兄弟俩一门双秀才,一跃成为后安镇乃至已经被朝廷通州府的炙手可热的秀才郎。

毕竟不是谁都有能力连中小三元的,更何况陈志远还是顾准唯一的关门弟子,京城顾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唯一遗憾的是陈志远和陈志斌兄弟俩早早的就成婚了。

当然后安镇也有几家高门大户,想跟陈家联姻,那意思只要陈志远愿意休妻,他们家姑娘就愿意嫁过来。

休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陈志远跟他媳妇柳氏感情好着呢,就但是安宁和陈小抠这关都过不了。

用陈小抠的话来说,再娶?做啥大头梦呢?定亲、彩礼、办酒席都不用花银子的啊?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陈小抠非常郑重的警告了陈志远和陈志斌,不准有休妻或者纳妾的想法。纳妾虽然没有再娶花钱多,可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

那小妾不得吃喝?四季衣服和首饰也是必不可少的吧?这开支谁出?陈小抠严肃的给陈志远和陈志斌算完账,兄弟俩都快笑喷了。

陈小抠气的挥了挥拳头:“哎呦,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我可跟你们说,咱们家可没有纳妾的先例。娘说了,你们俩以后谁敢在外面胡来,就把你们俩的狗腿打断!”

陈志斌笑的喘不过气来:“那、那娘说的里面也包括你呢!”陈小抠抬了抬下巴:“才没有,娘说了,她绝对相信,以我的人品,以后成亲后绝对不会在外面胡混。”

陈志远喝了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了句:“人品?你怕是想多了,娘之所以相信你不会胡来是因为你足够抠。就你这做饭放油多了都要叨叨半天的性子,会舍得花钱去秦楼楚馆?日头大概都要从西边出来了。”

陈志斌笑出了鹅叫,陈志豪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这是节省,是勤俭持家。要不是他抠一点儿,这个家早就被这群吃了上顿不讲下顿的混蛋给败干净了。

柳氏和李氏自打陈志远哥俩中了秀才就有些魂不守舍,陈志远和陈志斌都是疼媳妇的,小夫妻俩说开之后,她们两个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也就在此时,柳氏和李氏相继怀上了孩子。这家里的活现在还挺不少,安宁怕他们俩累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舍得让小闺女劳累,喂鸡喂鸭的活大半都是她在干。

陈志豪现在也进了白鹤书院读书,他们哥仨虽然都没有再住校。但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活也帮衬不上多少。

陈志豪抠是抠,但对安宁那是真的孝顺,对筱雅也是疼爱的很。他哪舍得让她们俩劳累!

陈小抠做了一个震惊全家的举动,他托二舅舅郭明宇在牙行买了一家四口。然后把他们安顿在对面喂鸡的院子里的偏房。

男的叫李大力,今年三十六岁,他媳妇秦氏三十二岁,儿子李强十二岁,女儿李苗十岁。

李大力带着李强喂鸡喂鸭,打扫院子。秦氏带着李苗烧锅做饭、洗衣服,侍候安宁。

安宁没想到自己在古代还能使唤上丫鬟婆子,但她勤快惯了,加上轻微的洁癖,她的衣服是不让秦氏洗的。

倒是两个儿媳妇都怀了孕,她们的衣服啥的就交给秦氏洗。李苗年纪太小,就让她跟着闺女筱雅做个伴。

安宁嫌秦氏做的饭不好吃,就照常做她的饭,烧火刷锅洗碗打扫卫生的活,秦氏全包了。

时光如流水匆匆而逝,转眼就是三载。这三年陈家的日子在陈小抠的带领下是蒸蒸日上。陈志远和陈志斌这三年里丝毫没有敢松懈半分。

乡试时陈志远再次夺得解元,陈志斌虽然已经尽力,但还是名落孙山。倒是陈小抠在这三年里考过了童生试,已经跟他二哥陈志斌同为秀才。

陈志斌不羡慕大哥陈志远的解元,毕竟他可是曾经连中小三元的牛掰人。

但令他惊掉眼珠子的是,比他小了八岁的陈志豪,平时吊儿郎当就没看见他认真读书过(大雾),没想到咬人的那啥不叫,他竟然也跟大哥似的连中小三元?

不足十五岁的小三元,放到哪里都是天才好不好?用他娘的话说陈小抠在勤俭持家方面是无师自通的天才,难道他在读书上也是天才?

陈志斌觉得很心塞,有大哥珠玉在前,又有个妖孽幼弟在后,他夹在中间,很尴尬好不好?这会显得他很笨啊!

陈志豪无疑是非常聪明的,他在读书上非常有天分,就连顾准都不止一次,在师弟郭绍面前夸他。而且他不光有天分,他也是很努力的,一点儿都不比陈志远付出的努力少。

而陈志豪之所以这么努力读书,以前是为了安宁的重奖。现在就是为了考出个好前程,让安宁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用他的话说,束脩交了,笔墨纸砚的钱花了。要是不能考第一,那多亏啊!亏本儿的事儿,他陈志豪才不会干呢。

陈志远中了举人之后,他们家就算是改换门庭了,在后安镇也算是数得着的有头有脸的人家。

加上这几年家里也陆陆续续添丁进口,安宁就催着陈志豪买了处三进的大宅子,搬了家。

鸡和鸭也都不再喂了,因为安宁给陈志豪找了个更好的赚钱门路。她“无意中”从古籍翻出来一张用油脂和烧碱做肥皂的方子。

陈志豪跟安宁蹲在厨房按照方子,忙活了好几天,期间安宁经常会灵机一动,说要不咱添点儿这个、再加点儿那个试试呗。

他们娘俩做出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成品,有普通的、有掺了花汁带香味的。

京城也有卖洋胰子的,但毕竟是西洋玩意儿,价格贵的要命,除了达官贵人和富商,没多少人能用得起。

而安宁得到这个方子,成本极低。做出来的肥皂和香皂却比洋胰子更白更亮。

不过以他们家现在的门第,还是有些低了。这个生意暂时还得等等,最起码要等到明年陈志远参加完会试,如果他能中进士,别说开一家铺子,就算多开几家,在通州府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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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的时间是三月份,过完二月,陈志远就在陈志豪和安宁的陪同下赶往京城。原本是让陈志斌陪着一起去的,但是李氏眼看着就要生产了,安宁就说让他留下,自己跟着去京城。

陈志远哥仨肯定不愿意,可安宁想去京城逛逛啊。她是好说歹说才把陈志远给说服了,但有个前提要求就是把陈志豪也给带上。

为了赶路方便,他们从牙行租了一辆马车,安宁一身长袍,脸上也用易容膏做了修饰。还别说,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来她是个女子。

换上男装的安宁彻底放飞了自我,她盗用的是自家小哥的名字,对外说是陈志远和陈志豪哥俩的小舅舅。

安宁的容貌极为秀丽,但经过她的修饰之后,却一点儿都不显女气,有种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感觉。加上她说话时刻意压低声线,直到在京城安顿下来,也没有人怀疑过她的性别。

安宁和陈志豪在路上就已经商量过了,在京城买个宅子。陈志远考上进士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了,他们家迟早是要搬到京城来住的。

陈志豪也愿意搬到京城来住,毕竟天子脚下,遍地是商机。他觉得在京城做生意,肯定要比在通州强。

他们租了一个离贡院不远的小院子,陈志远在家埋头苦读。安宁就跟陈志豪一起逛京城的大街小巷。

母子俩走在一起,一个是面若潘安、温言如玉的世俗贵公子,一个是美如冠玉、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格外的引人注目。

跟着兄长偷偷跑出来玩的静乐公主,只看了陈志豪一眼,就把一颗芳心错付了。她偷偷地跟着安宁和陈志豪一路,看着他们买了东西,回到租的小院之后才离开。

回宫后立马就去找最疼她的太子,太子听她说完有些无奈的扶额:“乐乐,你别胡闹,你可是公主,你的驸马可马虎不得,哪能在大街上随便相中一个就行的?”

静乐公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哎呀,太子哥哥,您就帮乐乐去查查呗,反正我就是看上他了。”

太子被她缠的没法子,只能派人去查。查完之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出身农家,就算是有点小才华中了秀才,可这出身太低了,乐乐乖,等哥哥给你挑个出身、容貌、才情样样俱全的好驸马。”

静乐一脸不开心:“反正我不管,我就嫁给他。我就觉得他长得好看!”

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再等等好不好?如果他大哥这科能考上进士,咱们再提这事好吗?”

静乐公主只能怏怏不乐的回了自己的宫殿,过了两天,她想了个法子偷偷一个人出了宫。结果一不小心被拐子给打晕掳走了,幸亏遇上出来寻摸宅子的陈志豪。

陈志豪这几年被安宁盯着每日里都要跟着两个舅舅练武,三拳两脚就把拐子给打跑了。

他本来没打算管静乐的死活,准备一走了事。但转念一想,静乐穿的衣服看着就挺贵,这出身一定差不了。他做了好事把人给救了,说不定她们家会给点儿谢礼啥的。

于是这家伙就把被拐子迷晕的静乐给背回了家,安宁看他出去没多长时间就背了个小姑娘回来了,真是吓了一跳。

听他说完,同情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这看着出身就不凡。安宁做了这么多年的绣活,对于绸缎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算是小有了解。

这小姑娘身上的缎子,都是上等官用的。安宁对自家兔崽子的脾气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会一点儿私心都没有,救了人还把人给背回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陈小抠的意图是想借此收一份谢礼的。

静乐醒过来之后,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陈志豪端着饭推开门走了进来,静乐看见他傻眼了:“怎么是你?”

陈志豪把鸡汤面放到床边的桌子上,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认识你吗?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吧?先说好啊,我可不是坏人,我是看见你被拐子迷晕了,把你救回来的好人。”

静乐吸了吸鼻子:“我前几天在街上看到过你的,我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救了我!”

陈志豪把面递给她:“别哭了,你晕了半天了,肯定饿了,我娘做的面很好吃的,来尝尝。”

静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面碗,她真是饿惨了。边吃边偷瞄陈志豪,越看越觉得心动,她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陈志豪可不知道静乐是怎么想的,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着等静乐家人来接她时,他能拿到多少谢礼。

安宁倒是把小姑娘眼里的情意看了个清楚,说实话这小姑娘看着又乖巧又可爱,给自己当儿媳妇也是挺不错的。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万一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他们这样的农家可高攀不起。所以她才不会去提醒陈小抠,人家姑娘喜欢他。

静乐是偷跑出来的,吃了面她就说要回家,怕家里人担心,还说要让哥哥亲自登门来谢陈志豪。

陈小抠一听特别高兴,这登门道谢,咋滴也得带礼物吧。送走静乐,陈小抠整个下午都高兴的不得了。

那厢静乐回到宫里被太子逮了个正着,刚要训她,就看见她两眼红红的。太子也顾不得训她了,赶紧问怎么回事。

静乐有些后怕的扑到太子怀里,哭着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子气的咬牙切齿,立刻派人去查,发誓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把那群拐子给找出来大卸八块。

静乐有些害羞的对太子说:“哥哥,那陈家哥哥救了我,你可得好好谢谢他啊!”

太子摸摸她的小脑袋:“乐乐放心,哥哥一定重赏他。”静乐期期艾艾的看了看他:“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要不......”

太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想都不要想,回去歇着去,往后不经过我的允许再敢偷跑出宫,我就把你宫里的宫女都拉出去砍了。”

静乐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回了自己的宫殿。哼,臭哥哥,不肯帮忙就算了,她明天就去找父皇,让父皇赐婚。

隔天太子带人轻车简行出了宫,亲自来道谢。安宁本来没当回事,就以为是京城哪家的世家公子,直到无意中看到他腰里挂的那块盘龙玉佩。

安宁打断了陈小抠表功要谢礼的暗示,不卑不亢的送走太子一行人后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别纠结了,他们可不是我们平民老百姓招惹的起的。”

陈小抠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太子来时带的谢礼确实不少,而且还有不少真金白银,这孩儿立马就高兴的去拾掇谢礼去了。

会试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时间。也就是说,陈志远要在贡院里待三天,才能出来。

天气热,很多食物容易变质。所以考生一般都不会带吃食,一日三餐都有贡院提供。

安宁就给陈志远准备了水囊,里面灌上灵泉水。笔墨纸砚是早就备好的上品。考试那天,照常是三更天送走陈志远,安宁就和陈志豪守在院子里等着。

到了第三天,安宁中午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听说贡院里给考生提供的饭就是馒头加清水。

安宁就炖了锅鸡汤,在碳炉上炖了整整一下午,香气扑鼻。又熬了一锅粳米粥,拌了开胃的小菜。

陈志远一脸菜色的出了贡院,陈志豪赶紧上前扶着他。回到家里,他草草喝了一碗粥,啃了几块肉,倒头就睡。

歇了两天后,又拎着考篮进了贡院。就这样三场考完,饶是陈志远身体一向康健都小病了一场,更不用提那些身娇体弱的了。

听说有的考生出考场时是被抬出来的,还有的出来就吐了血,脸色惨白,看着就是元气大伤的模样。

待到放了榜,陈志远摘得会员。安宁觉得如果没有意外,他绝对是这一科的状元。

他已经连中五元了,如果殿试还是第一,那可是容庆皇帝登基一来,第一个连中六元的状元。为了这个祥瑞,只要陈志远殿试不出岔子,他的状元之位是十拿九稳。

就像安宁猜的那样,陈志远殿试后被容庆帝点为头名状元。

雍朝有一甲进士直入翰林的规矩,也就是说状元、榜眼、探花不需要考庶吉士就可以直接进入翰林院。

陈志远和榜眼刘奕,探花唐益林骑着高头大马,真真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陈志远虽已近而立之年,但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容庆帝如果不是为了连中六元的佳话,其实是想点他为探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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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存稿箱设置时间时出错误了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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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正式去翰林院报到前有一个月左右的回乡探亲的假期。

安宁和陈志豪寻摸了好几天,终于在回通州前,找到了合心意的宅子。她们在京城也没熟人,只能找了家口碑极好的牙行,牙侩领着他们去看了几处宅子也都挺靠谱。

最后定的这家,原主人是翰林院的检讨,要外放出京,因囊中羞涩,才不得不把宅子给卖了。看得出原主人非常爱惜这宅子,这宅子建的时间不算长,稍微修整一下就能搬进来住。

三进的院子,还没他们现在的宅子宽绰,但价格却极为昂贵。买完宅子陈小抠整个人都抑郁了,心疼银子的他晚饭都没吃,蹲在墙角唉声叹气。辛辛苦苦好几年,买个宅子基本就不剩啥了。

安宁差点没笑疯,这孩子越来越逗比了。为了安慰陈小抠,安宁把自己的私房钱分了一半给他。

陈小抠拿着安宁给的五百两银票,眉头皱的能夹苍蝇:“娘,合着你每次都扣私房钱啊?这么不坦白的吗?你是不是还藏的有私房钱?”

安宁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安慰他,竟然被训了。但是看着陈小抠一脸严肃的样子,她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全在这里了嘛!真的没有了。”

陈小抠有些不相信的看了安宁一眼,总觉得安宁并没有说实话,但看在手里银票的份上,他决定暂时先放过安宁。

安宁逃过一劫,转身塞给陈志远二百两银票:“你这几天少不了出去应酬,但有一点儿,不能跟人出去喝花酒。你现在正是鲜花烹油的时候,多少人盯着你呢,别因小失大。”

陈志远把银票又塞回给安宁:“娘,我不会喝酒的,您就放心吧!”安宁躲了一下:“那你也拿着,出门应酬不带银子怎么行。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说完就回了房间,陈志远拿着银票进了他和陈志豪住的房间。陈志豪看见他手里的银票撇了撇嘴:“我就说娘藏的有私房钱,刚才问她,还不承认,这就不打自招了。”

陈志远把银票交给他:“那你拿着吧!”陈志豪摆摆手:“算啦,娘给你自有她的道理,我才不要呢,我要是想要银子,我自己会找娘要,才不稀罕你的!”

他们又在京城停了几天,然后就坐马车回了通州。陈志远中状元的消息早就传到了通州,他们刚到家,还没进门,来拜贺的人是络绎不绝。

送钱送物还有送丫鬟、送小妾的,真是应了那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打陈弘文去世后,他的那些表亲啥的全都销声匿迹了,唯恐陈家上门打秋风。

陈志远中状元的消息传遍了通州之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个个都拎着贺仪上门叙旧。陈志远是晚辈,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安宁能说。

她那张嘴损起人来,骂人都不带脏字的,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上门沾亲带故的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给打发了。

在她眼里,除了郭家,其他人不认识,以前日子艰难时没见过,现在发达了谁也别想粘上来。

陈志远中状元到底是大喜事,加上这些年陈家村的老少爷们没少帮衬他们家。郭安宁就说在镇上摆酒席请郭家还有陈志远的师父顾准一家吃饭。

然后再回陈家村摆三天流水席,庆贺一下。陈志远这也算是光宗耀祖,要回乡祭先人,拜祖宗告知此事。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陈家举家搬往京城。在后安镇住了半辈子死活不肯挪地方的顾准也领着一家老小回了京城。

他得守着自己徒弟,再说了他还得继续教导陈志豪呢,陈志斌就不说了,就他的资质顶天了能考上举人就不错了。陈志豪这孩子天分极佳,培养好了,过几年那又是状元探花的之才。

顾准这人是个看脸的,他其实更想自己徒弟被点为探花。雍国的惯例,其实也是历朝历代的惯例。探花郎除了要文采风流之外,长相也必须要非常的出众。

你长得不好看,文采再好,那也成不了探花郎,所以探花郎在前三甲中那就是妥妥的的颜值担当。陈志远要不是已经连中五元,多半就是探花郎。

陈志豪比他颜值更胜一筹,就他这貌比潘安、颜如宋玉的俊俏长相和他的学问,只要会试时不出现什么意外,他探花郎的位置稳了。

说实话比起陈志远这个关门弟子,他其实更喜欢活泼鲜活的陈志豪。要不是孙女跟他年龄相差有点儿大,他是真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志远和陈志斌拖家带口陪着顾准一家慢慢赶路,安宁换了男装跟陈志豪提前一周就赶到了京城,他们俩要先把宅子给拾掇出来。

这宅子不出意外要住好多年的,而且家里现在又添了俩侄子和一个小侄女。陈志豪难得大方一回,找牙行雇了十来个工匠,紧赶慢赶把宅子给修缮一新。

夹墙、火道、火炕这些在北方都是必不可少的,屋里的墙面和地面都需要清理,重刷灰膏。安宁偷偷把买来的灰膏调换成农场商城里买的。

刷了墙、糊了顶棚,窗纸和铺地的青砖也全部换成新的。屋里顿时显得亮堂了不少。其实要安宁说,干脆把窗纸换成玻璃更亮堂。但陈小抠一问玻璃的价格,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

安宁只能暂时偃旗息鼓,等以后挣了钱再徐徐图之吧。安宁虽然没有附风弄雅的爱好,但在陈志豪准备把小花园的花给拔了种菜的时候,还是给制止了:“三儿啊,这花花草草这么好看,别拔了。我跟你说哦,这名品花可是很值钱的,要是能养几盆,比你养几年鸡都赚钱。”

陈志豪一听能卖钱立马就不再提把小花园毁了改菜园的事情。安宁劝他:“回头咱在京郊买个庄子,再买些人,种菜养鸡都很便利的,最起码够自己吃了。”

这主意陈志豪喜欢,难怪人家都说“京城居大不易

”,这京城的物价贵的能吓死个人。他们可是一大家子的,买个庄子最起码能省不少日常开销。

陈志豪在心里的小账本上记上了一笔“要买个庄子,最好附近有山,这样就能上山砍柴,省了买柴的钱。”

这么一想他就指了指花园里的小池塘:“我听工匠说,这里面有个小泉眼,那就是活水。我找人清清淤泥,可以拿来养鱼。”

安宁点了点头:“对,可以养锦鲤,赏心悦目!”陈小抠翻翻白眼:“赏心悦目又不能当饭吃?养啥锦鲤?养鲤鱼和草鱼,再养点儿泥鳅和鳝鱼。”

为了不让安宁失望,他又说:“买两个大水缸,放到您院子里,到时候给您养锦鲤咋样?”

安宁本以为自己的锦鲤黄了,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意外之喜,赶紧点头:“行行行,那缸别买太深的,口大点儿,种上睡莲,养几条锦鲤,肯定好看。”

听安宁说起睡莲,陈小抠点点头:“池塘里也可以种上荷花,可以吃莲蓬和莲藕,荷叶也可以卖给药铺。”

母子俩鸡对鸭讲,就这么着把家里给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等陈志远带着众人姗姗来迟的时候,家里已经全部收拾妥当,还添了不少的丫鬟、婆子和小厮。

行动力极强的陈小抠已经把京郊的庄子给买好了,他买了房山的庄子,庄子后面就挨着山。又买了几个人,都是老实憨厚、吃苦耐劳、拖家带口的那种。

让他们在庄子里种粮食、种菜、养鸡、养鸭、养猪,顺带农闲时还能上山砍柴,算盘打得贼精。

陈志远被容庆帝亲授翰林院从六品修撰,榜眼刘奕,探花唐益林皆是正七品编修。

他们在未来的三年里,将跟随翰林院内部经验丰富的教习,学习各种知识。期满以后,得参加考核,也就是所谓“散馆”,只有成绩优异者才能继续留任翰林院,成为真正的翰林,称“留馆”。

如果考核没有通过,则会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等职,当然也有被外放到地方为官的。

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说,翰林院每三年都会被淘汰一批,空出位置给新科进士,而能够依旧留在翰林院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翰林院是一个清水衙门,官员们没有机会捞钱,也没有什么外快,所以官场上一直都有“穷翰林”的说法。

但是它又是一个非常神圣的部门,雍朝的一直都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凡内阁大学士几乎都是出自翰林。

用安宁的理解,这翰林院其实就是皇帝的秘书机构,因为能经常面圣,所以升迁之路就比别的官员多了些,快了些。他们的作用和权利,也是跟皇帝对他们的信任程度有很大的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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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起晚了o(╥﹏╥)o要不咱把更文时间改到下午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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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陈志远的教习是他师父顾准的大舅哥徐瑾,为了让他照顾自家徒弟,顾准是撒泼打滚,什么招式都使出来了。

徐瑾对自己这个厚脸皮的妹婿向来是没法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带了陈志远半个月后,什么不情愿都没了,对陈志远那是倾囊相授。

私下里没少跟自家夫人感叹:“顾准那个老匹夫糊涂了一辈子,没想到竟然收了一个好徒弟。可惜啊,志远早已娶妻生子,要不然做咱家女婿多好!”

他夫人翻了个白眼,什么毛病,看见个好的就想拉来当自家女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闺女嫁不出去了呢!不过就是一农家子弟,凭什么娶她金尊玉贵的闺女?死老头子,病的简直不轻!

那厢陈志远在翰林院如饥似渴的充实自己,这厢陈志斌和陈志豪要回原籍参加乡试。这回安宁没跟着,陈志远每天早出晚归的,他们哥俩再一走,她得在家里坐镇看着。

陈志豪怕陈志斌这次再没考过,下回考又得浪费银子,提起给他开了小灶。这家伙嘴毒心狠,把陈志斌给打击的差点怀疑人生。

当然效果也是很明显的,陈志豪拿下解元,陈志斌也以吊车尾的成绩顺利上榜。

自此后陈志斌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上考了,他对自己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也没什么大的志向,有个举人的头衔他就已经满足了。

而且他并不想留在京城,在跟安宁及陈志远和陈志豪恳谈一番后。在顾准的运作下,为他谋得了通州县丞,他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通州。

安宁在京城安顿好之后,托顾准牵线,把她珍藏的几幅大的双面绣给卖了,陈志豪手里现在足有几千两银子。

安宁做主一分四份,陈志斌分得了两千两。陈志豪拿出五百两给他在通州买了宅院,置办了一百亩良田,剩下的一千五百两交给了李氏。

李氏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银票,别说拿了,看看都手抖脚软。她只拿了五百两,通州宅子良田都是陈志豪给置办的妥妥当当,他们眼下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剩下的一千两说让陈志豪给管着,陈志豪毫不客气的把银票叠好揣兜里:“那行,我这不是准备开个作坊铺子嘛,算二嫂你投资,到时候算你两成利。

不是我小气不多给,要孝敬师父和许老各一成,还要给娘和筱雅留两成,咱们仨都也都是各占两成哈!”

关于挣钱的事儿李氏不懂,但是这些年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凡事跟着小三儿,错不了。用她婆婆的原话说“小三儿那么死抠的人,赔本买卖他是从来不会做的。”

静乐上回安耐不住跑去找容庆帝,要陈志豪做她的驸马。容庆帝只当小闺女是闹着玩的,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年纪还小。

皇后知道静乐偷偷跑出宫,差点被人拐走的事情后,大发雷霆,太子也跟着吃了一顿瓜落。

静乐身边的宫女嬷嬷全都被被皇后换了个遍,然后下了死命令,但凡静乐敢再偷跑出宫,她宫里所有的宫女都会贬到浣衣局。

静乐宫里的宫女嬷嬷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就是再想偷跑,都找不到机会。就这样,在陈志豪的肥皂作坊开的风生水起的时候,静乐只能被拘在宫里跟着教养嬷嬷苦哈哈的学规矩。

在顾准的建议下,陈志豪并没有自己开铺子,而是买了处庄子,开起了肥皂作坊,然后放到几家老字号的铺子里寄卖。

肥皂分了好几个档次,最便宜的一块只卖五十文,用来洗衣服特别的干净,这价格一般老百姓也能买得起。

稍微贵一点是香皂,里面添加的有安宁用花汁调制的香水。价格从两百文到八百文不等,香味不同,功效也不同,老百姓一般买回去是洗脸洗头。

名门贵族则用它洗衣服,衣服晾干之后,淡淡的香气闻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而最贵的则是限量版的添加了牛奶、精油和灵泉水的牛奶皂,用它洗完脸,皮肤白嫩细滑,深受那些高门贵女的青睐。

哪怕小小的一块就需五到十两银子,她们也是趋之若鹜。但凡牛奶皂上架,很快就被蹲守在店铺外面的丫鬟、小厮们哄抢一空。

京城勋贵多如牛毛,有些人看到他的肥皂坊生意这么红火,眼红的大有人在。但一来顾家和许家都不是吃素的,再一个就是跟陈志豪合作的那几家铺子背后的主人也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儿。

他们也打过把秘方搞到手,自己独吞的主意,可惜秘方被陈志豪看得贼严实。

安宁把秘方给拆解成流水线的模式,核心的环节,用的全都是安宁买的签了死契的小厮。安宁花了一个积分,买了一打忠心符,贴上之后,这些人是绝对不能把配方泄露出去的。

安宁刚开始也没想到这生意能这么的赚钱,树大招风的道理她比谁都懂。在她的提点下,陈家四兄妹各占一成股份,剩下的五成,给顾家和徐家各一成,剩下的三成给了皇后。

安宁从房山庄子回来的路上,碰上了被人刺杀的太子容灏,顺手把他救了。后来皇后召她进宫,赏赐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容庆帝御笔一挥,安宁还有了正五品的诰命。

雍朝有规定,正五品的官员才能给生母和妻子请诰命。而陈志远只不过是从六品小官,还没资格给安宁请封呢。

他这边憋着口气,想拼几年,给安宁请个诰命回来。没想到安宁自己就把诰命给挣到手了。陈志远有些小失落,他这个做儿子的太没用,连诰命都得他娘自食其力。

安宁有了诰命,又被皇后召进宫几回。安宁给她带了自己做的牛奶皂和护肤品。皇后用了之后,脸嫩白细滑,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女人哪有不希望自己变得年轻美丽的,尤其是皇后,她虽然跟容庆帝是结发夫妻,感情算是比较好的。但容庆帝后宫佳丽也不少,人老珠黄的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自己的容貌。

安宁带给她的护肤品用了不到一个月就让她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容庆帝歇在她宫里的时间明显多了,她对安宁那真是感激的很。

当安宁提出要把肥皂坊三成的盈利献给她时,她还不以为意。直到一个月后账本和银票送到她宫里,她才知道安宁那个小小的肥皂作坊有多赚钱。

背靠皇后和太子,陈志豪的肥皂坊生意越做越大。他还和苏杭江浙一带的商行签了协议,把货卖到了南方。

时间过得飞快,陈志远三年后以优异的考核成绩,顺利留职翰林院。因为他出色的表现,和上官的推荐,他从从六品的修撰升为正六品侍读。

陈志远的官职看似没多大的提升,但这侍读可是个美差。如果不是徐瑾的照拂,这好事可轮不到他。要说这侍读是干嘛的,其实说白了就是陪皇帝读书、讲学问的闲官。

没什么权利、没什么油水,但是时不时的就能见到皇帝,刷个脸熟。这书要是讲的好了,让皇上高兴了,升迁之路那可是指日可待。

陈志远给容庆帝讲书的时候,不卑不亢。讲的一点儿都不枯燥,颜值还抗打,不得不说,其实皇帝才是最大的颜控。

看他后院就知道了,歪瓜裂枣他根本看不上啊。就连招人讲书,都得找那赏心悦目之人,这个是翰林院心照不宣的规矩。

陈志远出身农家,农桑水利之事那是信手拈来,说的有理有据,他以前可是天天下地干活。

以前读书的时候,安宁时不时的也会说几句自己的见解跟看法,虽然都是只言片语,但她新颖的观点有时候会让陈志远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就比如对于如何治理河堤之事,安宁就把现代的做法简单说了几句。清理河道的淤泥沙子,河堤上多植树等等。

陈志远给容庆帝讲书时,容庆帝时不时的会问一下他对于这篇文章或者这段话的理解和看法。

陈志远一般都会联系实际,言之有物,比之前夸夸其谈的更令容庆帝满意,这样一来容庆帝就经常招他去南书房讲书。

安宁又开始忙了,陈小抠要参加这次会试了。要说起陈小抠,绝对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

首先他如今已经连中四元,要知道他如今可还不足弱冠之年。再者就是他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他大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最后就是这家伙就是个财神爷啊,那个肥皂坊就掌握在他手里,他两个哥哥也不过是干拿分红罢了。

有钱还不算,这家伙简直就是柳下惠在世,从未去过秦楼楚馆,家里也没有通房丫头。这样的标配那绝对是勋贵世家眼里最佳的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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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忙忙碌碌的给陈小抠准备考试用的东西,他自己却优哉游哉的照样去肥皂坊巡视。对于考试,他不说十拿九稳,但也是成竹在胸。

当然如果皇帝眼瞎了,不选他,他也没办法。再说了,他师父说状元不状元的一点儿都不重要。顺其自然呗!

至于秦楼楚馆和通房丫头,哪一样不花银子?据他的某个狐朋狗友说,那啥啥也是很累人的。他又不是脑子有病,干嘛要花钱找累受?

陈小抠踌躇满志的拎着考篮进了贡院,三天后,别人都一脸菜色的踉踉跄跄的出了贡院。只有他个大奇葩,是欢蹦乱跳的拎着考篮走出来的。

至于别人都吐槽抱怨的吃食太差,就馒头加清水。在他看来,不花钱给你馒头和清水已经不错了,用他娘的话说,还要啥自行车啊?

回家歇了两天,继续上考场。三场考试结束,陈小抠还是贡院里最活蹦乱跳的崽。跟那些或是被扶,或是被抬出来的考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直接在里面睡了几天。

放榜的时候不出所料,这家伙又是会元,这下子真是轰动了,就连容庆帝都忍不住把顾准叫进宫里,打听陈小抠。

不打听不行啊,他闺女静乐早就翘首盼着了,这闺女是一点儿都不死心,这几年容庆帝给她选了几次驸马,都不了了之。

皇后和太子也拗不过她,加上这两年皇后时不时的就召安宁进宫聊天。对于安宁的性子也是知道的,最起码不会是那种坏婆婆。

就算是皇帝金尊玉贵的闺女嫁出去,那也得孝敬婆婆。虽然说没人敢欺负皇帝的女儿,可要是遇到那不讲理的恶婆婆,暗地里使绊子,也是挺膈应人的。

顾准没听出来容庆帝的意思,但是他把自己的意思跟容庆帝表达了。他的意思是,前几年已经出了连中六元的状元郎,这祥瑞已经有了。

陈志豪还年轻,最好能压一压他的锐气,长得那么好看,风流探花郎舍他其谁。

容庆帝一听也是哈,自打他登基以来,这几科的探花模样都有些差强人意。都说陈志豪长得好,殿试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能有多好看,让静乐一眼就相中了,好几年了都念念不忘。

参加殿试那天,陈志豪一袭青色长袍,端的是如玉君子。容庆帝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看了他的文章更高兴了。当场就点了陈志豪做探花郎。

回去后还特特去跟皇后说:“陈志豪那小子真不错,长得可好看了,朕一看他就觉得欢喜。要是静乐嫁给他,等以后咱们的小外孙肯定跟小玉人儿似的好看。”

皇后的好奇心也被他勾了起来:“听陛下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这位陈探花。不过其实要说起来,他长得好看不意外,他的母亲郭氏就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也就是守寡打扮的老气了点儿。要是她盛装打扮起来,陛下这后宫里的美人,都不一定有她好看。”

容庆帝没有见过安宁,听皇后这么一说,再想想陈志豪换上女装的模样,突然觉得下回皇后再召安宁进宫时,他可以来看看。

当然他可没什么绮丽心思,纯粹就是好奇。谁说皇帝就不八卦的,他整天在这宫里闲的快发霉了,不八卦八卦怎么打发日子?

陈志豪打马游街时一袭红袍,头戴玉冠,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挑,薄唇似笑非笑,风流倜傥的模样不知迷倒了多少高门贵女,

就在她们羞羞答答跟父母表明心意,期望能嫁给风流探花郎为妻时。容庆帝一道赐婚圣旨将她们的少女心,打得是支离破碎。

唯有静乐高兴的合不拢嘴,倚在皇后怀里撒娇。皇后看着天真烂漫的小闺女,心里不禁软软的。当初那个小小的胖团子,竟然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看着女儿明显对那个陈志豪情根深种的模样,皇后不禁有些担心,希望那个陈志豪是个好的,不辜负静乐的一片深情。

陈小抠接到圣旨并没有多开心,等传旨的太监走了之后,他的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

陈志远逗他:“咋滴啦小三儿?都说人生三大喜,你这马上要占了两样,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陈小抠瞪了他一眼:“皇帝的女儿多难养啊?这么费钱的媳妇你娶你开心啊?天呐,这得准备多少彩礼啊?要疯了!”

安宁笑的头都快掉了,就知道这小子会是这种反应。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在他眼里那就是麻烦、花钱的代名词。

筱雅和柳氏捂着嘴笑的都快岔气了,陈小抠烦躁的把圣旨放在一边,抓了抓脑袋:“哎呦,你们别笑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娘啊,该咋办啊?我不想娶花钱精!”

陈志远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肩膀:“这可由不得你,皇上说的话那可是一言九鼎,这圣旨都下了,是不可能收回的。小三儿啊,你就认命吧!”

陈志豪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滚,你幸灾乐祸的嘴脸真是太难看了。今年的分红没你的份儿了!”

安宁笑着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小三儿,其实娶公主也不完全是件坏事,你听我说,你现在没有喜欢的姑娘对不对?那你娶谁其实都无所谓,我说的没错吧?”

陈志豪翻翻白眼:“太有所谓了,公主多难养?我就想娶个好养的媳妇,最好不花钱的那种。”

柳氏和筱雅噗嗤一声,又笑了。真不愧是小抠,娶媳妇都得好养不花钱的。

安宁咳咳两声,强忍着没笑出声,继续给陈小抠分析:“你别光说人家公主难养啊,其实不用你养。这公主出嫁嫁妆多的,别说养她一个了,就是再养十个八个也足够。她还有自己的公主府,将来,你不想买房子了,还可以去蹭着住嘛!”

陈志豪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有咱给皇后那三成分红,以后也不用给了呀!我都娶她闺女了,她要是再收我分红,这也说不过去对吧?”

安宁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分红给都已经给了,要是半路不给了显得多难看啊?

偏陈志豪觉得,你以后都是我岳母了,都是一家人了,还想收我的银子?做梦去吧!

安宁无奈的叹了口气,不送就不送吧,皇后看在静乐公主的份上,也不会拿陈小抠怎么样。爱咋咋滴吧,她不管了。

这皇帝嫁闺女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书六礼每一步都是格外隆重。她可是中宫皇后的嫡女,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静乐的公主府修建的是美轮美奂,大婚当日,婚房是在公主府。隔天一大早,陈志豪领着静乐来给安宁请安了。

安宁从来都不是那种拿捏儿媳妇的恶婆婆,送的见面礼非常的厚重,对静乐的态度也是很亲近。

静乐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虽然大婚之夜,陈志豪对她很好,但是她却能看的出来,陈志豪并没有多高兴。

在这场婚姻里,从头到尾投入感情的都只是她自己。筱雅对静乐这个三嫂也是很亲热,在她看来,能喜欢自己三哥的可都是牛人,就他哥那样的小抠,能娶到这么漂亮温柔的公主,真是积了大德了。

好在陈小抠虽然没有多喜欢静乐,但他从小在安宁耳提面命下,对自己的妻子那绝对是没的说。

静乐是个很单纯、乖巧的小姑娘,陈小抠慢慢的对她也有了感情。虽然说不上深爱吧,但他作为丈夫,比两个兄长都要合格。

其实这也不奇怪,其实陈家这四个孩子里面,安宁虽然总怼陈小抠,但其实要说教导啊还有关心呐,其实母子俩感情是真的要比陈志远哥俩深。

毕竟安宁来的时候,陈志远哥俩都已经成亲了,安宁很注意避嫌。跟他们反倒还不如两个儿媳妇亲近。

倒是跟两个小的母子关系更近一点儿,跟陈小抠颇有点儿相爱相杀、相互拆台的感觉。而对于筱雅那就是疼爱了,这古代女子本就不易,要说起来也就是在家做姑娘时能有几天舒服日子。

等嫁了人,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疼爱兄妹,还得侍候相公,这日子过得忒惨了点儿。每当想到这里,安宁总是忍不住想多疼小姑娘几分。

陈小抠成亲后,安宁的任务条也快走到了尽头,她估计等筱雅嫁人之后,她就要离开了。

筱雅的婚事必须得慎重,虽然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但安宁花了一个积分让七七去查了一番后,发现那些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那些勋贵世家的公子,有的早就纳了妾室,有的虽然没有纳妾,但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或者有通房丫头的,都被安宁给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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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安宁四处打探寻摸人选的时候,顾家请媒婆来给顾准的堂侄求亲来了。

安宁委婉的给推了,不是她不顾两家的情分,而是这顾睿年龄比筱雅大十岁不说,还成过一次亲,实在不是好的良配。

要说这顾睿在这京城那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太子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不过是而立之年就已经是从一品的刑部尚书。

非常牛掰的大佬级别人物,换了别人估计会觉得能跟,前程远大的顾睿结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安宁不是别人,她听说过顾睿很多传闻,其中所有人都公认的一点儿是,他不拘言笑,素有铁面阎罗之称。

而且据说说他的第一任夫人,正是受不了他的冷酷无情,跟他和离。安宁怎么可能把自家娇滴滴的小闺女嫁给这样一个冷面阎罗。

她本以为这婚事推了就算过了,没想到之后一段时间,接二连三有人上门保媒拉纤,保的正是顾家这门亲事。

安宁忍不住挠头,这怎么还没完没了?按理说顾睿没有跟自家筱雅见过面啊,为什么要执着于这门亲事呢?她都给拒绝好几回了,怎么还不依不饶?

安宁借着拜访顾准夫人的机会,委婉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她家小门小户的,实在高攀不上,像顾大人这等龙章凤姿一般的人物。

自家闺女一没学过规矩,二没学过管家理事。没想过把她嫁到高门世家,家世普通,疼惜她就行了。

顾准夫人拉着她的手:“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也不瞒你了,顾睿那孩子是真的看上咱家筱雅了。

我也问过了,就上次老爷过寿,筱雅来。就一眼睿哥儿就看上了。这些日子一直牵肠挂肚,坐卧不安的。

我还是头一回见那孩子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我说这话呢,其实也是想让你再考虑考虑。我嫂子那人,你放心绝对不会是恶婆婆。”

安宁一脸郁闷的回了家,晚饭都没吃就躺床上了。七七蹭了蹭她的脸:“宁宁别难过了,有我陪着你呢!”

安宁摸了摸它的脑袋:“我就不明白了,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难道他顾睿有权有势,看上我闺女了,我就得感恩戴德的同意?他再有能力,我也看不上。万恶的古代强权至上,其实究根结底,还是我太弱啊!人为刀俎我为人肉,所以就只能憋屈的同意?”

安宁发愁了几天,还没想出好法子把顾家给摆平,那厢皇后亲自保媒,给顾睿赐婚了,而这赐婚的对象正是她家筱雅。

安宁气的当时眼前一黑就晕了,陈志豪吓得手脚发软,回头看静乐那一眼,让她忍不住心惊胆战。

等到安宁悠悠转醒后,陈志豪转身就要进宫请皇后岳母收回成命,筱雅把他给拦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嫁谁不是嫁啊?哥哥别去,不就是顾家嘛,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嫁就是了!”

静乐公主冲进宫跟皇后大吵大闹了一场,皇后也有些无奈,她也是一番好意,陈家的底蕴到底是差了些,要是能跟顾家联姻,对太子、对静乐都有好处。

郭氏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在女儿的婚事上反倒拎不清了呢?那顾睿年纪轻轻就是从一品的刑部尚书,她们家姑娘能嫁给他,那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么一个个反倒责怪起她来了呢?

静乐公主叹了口气,倚到皇后怀里:“母后,您是觉得顾睿前途无量,可在我婆婆看来,他是个鳏夫,您又不是不知道,顾睿被称作冷面阎罗。换了您,您会舍得把养的娇滴滴的闺女嫁过去啊?”

听静乐这么一说,皇后也有些后悔,可懿旨都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有些担心的摸了摸静乐的头:“你婆婆没有迁怒于你吧?”

静乐摇摇头:“没有,只不过婆婆打从接了圣旨就病了。”皇后咂咂嘴,现在说啥好像都有点儿晚了。

她只能安慰静乐:“其实这也不是坏事,这婚事是顾睿亲自求了你哥,母后才帮忙的。你哥说,以顾睿的性子,若非对你小姑子一见钟情,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举动。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静乐能怎么办,只能铩羽而归。回去后把事情跟陈志豪说了一遍。陈志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淡淡的说:“我知道了,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去会会那个顾睿。”

尽管安宁再不情愿,皇后的懿旨谁也不敢抗旨。该准备的嫁妆还是得准备起来,这些年她没少给筱雅攒嫁妆。

陈志豪跟顾睿倒是见了几次,跟他聊了之后回来对安宁说:“娘,顾睿那家伙也没传的那样不堪,事已至此,您就别担心了。我跟筱雅谈了,她说左右自己也没喜欢的人,嫁谁都一样。”

安宁打起精神操办筱雅的婚事,等到陈筱雅出嫁那天,真真是十里红妆。等到筱雅上花轿的那一刻,安宁的任务进度条也走到了尾声。

她是强撑着才没有倒下,因着婚前这一遭,她跟七七商量了之后,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怎么着也不能让几个孩子心里生了芥蒂。

尤其是筱雅和陈志豪,要是安宁现在倒下了,他们俩的婚姻就真的是完了。筱雅跟顾睿,陈志豪和静乐的夫妻感情肯定得有芥蒂。她就是对顾睿再不满,可嫁都嫁了,还是闺女的幸福更重要。

好在她现在衣食起居都有丫鬟服侍,又有前段时间刚病了一场做借口,可以安心静养。

三天回门的时候,看着筱雅一脸波澜不惊,而顾睿这个人称冷面阎罗的刑部尚书一脸柔情的看着筱雅时,安宁的心都提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陈志远哥仨陪着新鲜出炉的妹婿在前院吃,安宁拉着筱雅的手询问她在顾家可还好。

筱雅搂着安宁的胳膊笑了笑:“娘,我可是您教养长大的,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过得差?您不是经常说,男人嘛,就是可有可无的调剂品,既然是调剂品,只要他听话、对我好,嫁谁不是嫁?您就放宽心吧,我有分寸。”

安宁之所以会反对这门亲事,就是怕闺女嫁给顾睿受委屈,现在一看,怎么好像自家闺女更像渣男啊?她不由得有点儿心虚,早知道以前就不信口胡说八道了!

看着筱雅说起顾睿那可有可无的态度,安宁忍不住为顾睿掬一把同情泪。但随即一想,管他呢,反正这媳妇是他死活要娶的,那就受着呗!

都说在婚姻里,谁先爱上谁就输了。安宁是个自私的人,她也懒得劝筱雅真心换真心了。这可是能名正言顺纳妾的古代,筱雅守好自己的心,不爱上顾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安宁这一病就一直缠绵病榻,陈筱雅和陈志豪兄妹俩对各自的另一半,心里的芥蒂怕是难以消除了。

不过他们兄妹都是戏精一般的人物,把内心的想法掩盖的非常完美。不但顾睿和静乐没有看出来,就连安宁也被他们给骗了过去。她以为跟陈志豪和筱雅恳谈之后,他们是渐渐想开了。

皇后虽然心里有些恼怒安宁不给自己面子,但为了闺女,还是派了宫里医术最好的王御医来给她诊脉。那御医诊完脉之后,神情自若的开了方子。

回宫复命时,皇后顺口问了一下安宁的病情。王御医有些沉重的摇摇头:“陈老夫人的病很严重,都是年轻时烙下的病根,如今病入膏肓,臣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开一些温补的药,熬日子罢了......”

皇后跟容庆帝面面相窥:“这么严重?”王御医点点头:“已经回天无力,臣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缓解老夫人的疼痛。”

王御医退下去之后,皇后叹了口气:“我好像是好心办了坏事,你说要是陈老夫人真的就这么去了,静乐跟志豪之间会不会有芥蒂?”

容庆帝怒道:“他敢,朕砍了他的脑袋!”皇后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去砍吧,砍了他再给你闺女找个好的!”

容庆帝被她噎得一脸郁闷的歪在软榻上:“那怎么办呢?都怪顾睿那个混蛋,要不是他,怎么会闹成这样!还有容灏那个臭小子,他跟着顾睿瞎掺和什么呢,把亲妹子都给坑了。”

事实证明王御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安宁喝着他开的药,虽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再恶化下去。

安宁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药苦了,她必须的熬下去,哪怕浑身难受。就这样拖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七七严厉警告安宁,让她必须尽快离开,要不然会损伤她的灵魂。

安宁把一切都做了安排,又跟陈志豪谈了一回,才放心的含笑而终。

陈家四兄妹哭的是撕心裂肺,尤其是陈志豪,头天晚上他明明看着安宁睡着才回去休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天人两隔了。

安宁的死被兄妹俩记到了各自另一半的头上,婚后顾睿对陈筱雅极好,随着她怀孕生子,夫妻俩的感情看似渐入佳境,但陈筱雅知道,终其一生,她都不会爱上顾睿,

她永远都忘不了,安宁接完圣旨就晕倒的那一幕。她只跟陈志豪说过自己的心里话:“哥,娘曾经说过,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求而不得。因是他们种的,那么这个果,无论是苦是甜,他们就只能受着!我希望你别心软,想想娘.....”

陈志豪摸摸她的脑袋:“我有分寸,哥想说的是,记住娘的话,她希望你活的开心、活得快乐。一生平安喜乐!”

陈筱雅粲然一笑:“我很开心、很快乐呀,只不过我的开心和快乐里没有他罢了。哥,我不会让娘担心的,你也别让娘担心。”

陈志豪跟静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论他的官做得有多大,却从未有过纳妾的念头,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容庆四十年冬,容庆帝崩,继位的不是当了三十年储君的太子,而是年仅二十五岁的十皇子,这其中大半都要归功于陈家兄妹。

十皇子的正妃正是陈筱雅的嫡长女顾念宁,十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封顾念宁为正宫皇后,追封安宁为超一品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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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换地图了,这个小地图换了好几个结局,最终还是选了这个O(∩_∩)O哈哈~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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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回到鹅鹅农场,七七没有像往常那样跑过来,亲热的蹭她的脸。

看见她哼了一声,扭着肥屁股背对着她,那小模样一看就知道气的不轻。

安宁把他抱起来:“哎呦七七,怎么还还生气着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一点事儿都没有!”

七七气呼呼的怼她:“什么没事啊?你的灵魂差点就受损了,知不知道?早就跟你说了,这不过就是个任务,她们其实就是你玩游戏中的NPC,你干嘛那么较真呐?”

安宁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明知道他们不是,我跟他们好歹也是母子一场。相处了这么些年,别说是真实存在的人了,就是养条狗,这么长时间,也是有感情的。哪能不管不顾给他们丢个烂摊子就走了?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七七,我走后,他们可都还好?”

七七晃晃大脑袋,避重就轻的说道:“都好着呢,顾睿对你闺女好着呢,你亲外孙女是下一任皇后,陈小抠是国公爷,户部他一手遮天几十年,仍不改小抠本色。雍国的国库因为他的抠,都快塞不下了。陈志远内阁大学士,陈志斌封疆大吏,都好的不能再好了!”

安宁挠了挠头:“哎,不对啊,我外孙女怎么可能是皇后,太子可比她爹年龄都大呢?”

七七摆摆手:“太子没当上皇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历朝历代有几个太子能熬到登基当皇帝的?反正他当不当皇帝,陈家日子过得都不差不就完了嘛?”

安宁点点头:“这倒是也是,几个孩子过得好就行,那什么,那我就不看了,你把我的感情抽离吧,我不喜欢告别......”

七七见她没有再往下追问,就赶紧把她的感情记忆部分给抽取掉,安宁那份伤心难过减轻了许多,却多了一些怅然若失......

七七才不想告诉她,陈志豪和陈筱雅兄妹俩成了黑化的大佬级人物,陈家兄妹权倾雍朝数十年,后来两任皇帝都不过是他们的手里的傀儡罢了。

他怕安宁会因此自责,把熊孩子给养歪了。其实要他说那兄妹俩干的真是太漂亮了,顾睿和静乐一个两个都太自以为是,仗着自己家世好,就可以摆布别人的婚姻。

结果被反噬,落到那样的田地也是咎由自取。一个一辈子爱而不得,一个郁郁寡欢。果然他家宁姐养出来的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睚眦必报是他们最大的特点。

安宁这次的任务完成度,令委托人非常满意。她是真没想到安宁能把四个孩子培养的那么优秀。主系统给评的等级也不低,完成任务的积分和功德都是三百,除此之外额外的奖励是二百积分。

安宁的农场升到了三级,七七也跟着升了一级。安宁在农场里种了几天菜,放松一下心情之后,又进了任务。

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她忍不住把七七给喊了出来:“统啊,咱这任务的条件咋一回不如一回了?你瞅瞅,七十年代,被抛弃的女知青,还带个小拖油瓶,你还让我活不?”

七七挠挠头:“这地图我说了不算,都是随机抽的啊,那啥,你再委屈委屈,下回我看看能不能跟主系统申请一下,给你换个好的。”

安宁抓了抓脑袋:“那也只能这样了,这家里可真破啊!头一回碰上这么邋遢的委托人,这是手吗?爪子都比这干净!还有这脸,是多长时间没洗干净了?”

七七摸了摸鼻子:“姐,咱忍忍,其实也不是原主邋遢,实在是她太忙太累了。要跟其他知青一样下地干活,还得养个两岁的孩子。还有她也是故意的,在这个时代,美丽有时候就是一种罪过!”

安宁又仔细翻看了原主的记忆,叹了口气:“怪我没有好好翻看她的记忆,这姑娘也真是不容易,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已经成既定事实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原主顾安宁,京市人,父顾昱,母安卿,响应号召回国报效的归国华侨。WG开始被下放到西北农场劳动改造。15岁还没高中毕业的顾安宁插队到东山屯接受再教育,七三年19岁的顾安宁嫁给了同为知青的郝勋,七四年生子取名郝欣。

七六年八月也就是上个月,郝勋答应了一直爱慕他的知青唐佳的示爱,跟顾安宁离婚,在唐佳的帮助下办了回城手续,一去再也没了音讯。

顾安宁受此打击,一病不起,熬了半年后,带着儿子郝欣改嫁屯里的二流子陆军。

其实要说陆军对顾安宁还真不错,但顾安宁一直郁郁寡欢,七七年五月父母去世的消息,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疯了。

陆军可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他看顾安宁疯疯癫癫,很快就又有了个相好的,把顾家母子赶出了家门。

顾安宁整天神志不清,郝欣小小年纪既要想办法养活自己,还得看顾母亲。为了填饱肚子就经常跟着比他大一些的孩子,行那偷鸡摸狗之事。东山屯的老少爷们怜其年幼,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年纪大了,郝欣的胆子也变得更大了,东山屯的人都把他当做害群之马。他跟一帮整日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聚在一起,搅和的整个红旗公社都不得安宁。